庄叔颐和杨波住的这个四合院位于猫耳胡同的中段,不远处是一个圆形的转盘,转盘正中间是一颗不知几百年的银杏树,秋季时,正是满树金黄,美不胜收。

再过一段日子,大抵便是可以去树下捡些银杏果子了。庄叔颐还是蛮喜欢用那银杏果炖鸡蛋羹和炖肉的。现下连篮子都放在院子门口备着呢。

庄伯庸虽说不知道教训了她几回,但是她自己毕竟是有工作的人,管不住庄叔颐这么许多。庄叔颐便趁着她不注意便溜回来了。

“阿年,阿年……奇怪不在家吗?”庄叔颐敲敲了自家的大门,喊了几回,确定没有人在,这才失望地爬上墙翻了进去。一堵墙可拦不住她,只是感觉不一样。

庄叔颐坐在墙上,突然听见一声呐喊。“抓住那个贼,就是那个女贼!”

什么女贼?庄叔颐感到莫名其妙,她爬自己家的墙,管别人什么事啊。不过,庄叔颐在看到远处一帮人追着一个女孩往这边来的时候,这才意识到不是在说她呢。

既然决定以后要在这里生活,应该还是要睦邻友好吧。就算没有这一点,就爱这打抱不平的庄叔颐大抵也是会上前去凑热闹的。谁叫她闲不住。

庄叔颐从墙头跳了下去,正将那女贼扑个正着。两个人厮打成一团,在地上不知滚了几圈才停下来。那女贼还会些功夫,差一点便要从庄叔颐的束缚中逃走了。

但是哪那么简单啊。庄叔颐一把揪住对方的辫子,就叫对方吃痛得动弹不得了。那女贼还不死心,想要还击也揪庄叔颐的头发,可惜的是庄叔颐的头发不仅短,而且太顺滑了,根本就揪不住。

这下,她算是逃不走了。

眼见的人群围了上来,庄叔颐见她跑不了便从她身上爬起来,但也没有松开她的辫子,得意洋洋道。“我捉的贼没有几百,几十还是有的,你想跑,没那么容易。”

“你这个女贼,快松开我的辫子。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贼喊捉贼。”那女孩也是装作一副愤愤的模样,对着庄叔颐唾骂道。“现在大伙都在,你想跑才难呢。”

众人一下就被这俩女孩的话给弄懵了。

他们本来追着的是一个,怎么不知不觉变成了两个呢?北平城里好热闹的人多,好打抱不平的也多,起先一个人喊捉贼,后面的全是后来跟上来的。

虽然庄叔颐和那女孩长得半点不相似,但是倒霉的是她们居然都穿的是一个颜色花纹的衣服,并且两个人都穿着裤子。这样的装束实在是太有迷惑性了。

但是她们的发型完全不同啊。庄叔颐无语道。“她是长辫子,我是短头发,难道你们追了这一路都没看清人家长什么样吗?”

“当然看清了,是个有长辫子的。”一个人这么说。庄叔颐正松了一口气,就听见另一个傻子说。“不对,是短头发的。”

然后众说纷纭,七嘴八舌吵成了一锅热粥。

庄叔颐扶额。这简直是一帮糊涂蛋。这么大的区别这么会不记得呢?那女贼尝试想趁着这乱局溜走,却被庄叔颐揪着头发给拉回来了。她还恶人先告状。“好啊,快看,她要跑,被我抓回来了。”

“呸。”庄叔颐愤愤地啐了她一口。“你拿什么抓?用你的辫子?那倒是了不得的技能呢。凭着这一手,你就是去天津卫卖艺谋生也比做贼好。”

“你才去穷乡僻壤卖艺呢。我是正经人家的小姐。”那女贼狠狠地瞪了庄叔颐一眼。庄叔颐才不惧她,也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