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波为寻着一个正经能养活庄叔颐的工作头疼不已。打架下黑手,他是个好手,但是叫他去想做些什么活计,那倒是有些犯难了。

做生意不大保险,还要天南地北地跑,没有足够的时间陪榴榴,就算是能挣下万贯家财,杨波也是不在意的。其他的特长,他倒是会烹茶,为了满足榴榴的口腹之欲也会烹饪,但是这些伎俩和那些上档次的大厨子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和榴榴比起来,杨波真是有好一阵子可以迷茫了。

庄叔颐呢,说要去读书,立刻便寻了个学校去读书了。她的学习生涯说来也是一波三折,到现在也没能拿到个正经的毕业证书。

读书的女孩子像她这么大,都不知道唱过几次《送别》了。但是她却连一次也没有。过去的同学们也全都失去的联系。

无论是父母、朋友,还是同学,全都从她的人生之中匆匆路过,只留下一个个令人怀念的背影。独留她一个,走在这条路上。

还有阿年。

她还不是独自一个人,还有阿年陪着她。

庄叔颐想得入神,差点撞上了那道门,叫周围的人不由地发出了善意的笑声来。

“哈哈哈……叔颐你真是好迷糊啊。快来,这里有位置。”对着她挥手的小姑娘,是庄叔颐在这北平里认识的第一个同学,名叫白玉萦,只有十五岁,比庄叔颐小了整整三岁。

“玉萦,你声音太响了。”庄叔颐看着周遭人皱起的眉头,很是不好意思地致歉,然后小声地劝诫她。

“哦,对不起。叔颐,你看这里刚好有两个位置呢。”白玉萦欢快地说,然后将自己书袋子里的书一股脑倒在了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庄叔颐无奈地扶额,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太大大咧咧了。“你轻点啊。这是书也不是什么沙袋。你看这个都皱了。”

“哦。”白玉萦被说了一通,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叔颐,对不起,我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庄叔颐对着她,已经不若过去一样像同龄人,倒是有些像是大人带着小孩子似的。

两个人初见时,白玉萦也是书袋子破了,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正犯愁呢。庄叔颐见她小孩子可怜,便去帮忙,结下了这一段缘分。

之后就是庄叔颐不停地帮她收拾烂摊子,这叫庄叔颐不由地想起了当年的大姐。她小时候经常闯祸,只为了让大家多在意她一点。但是也不乏真的犯下大错的时候。每一次都是大姐来救场呢。

虽然之后都会被大姐狠狠地教训一顿,屁股好几天坐不下去。但是那时候真的也是很快活的。庄叔颐一想到这里,便觉得鼻尖一酸。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的时光才是最好的吧。所以才会被唤作“童年”。只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

“叔颐,晚上要不要一起去泡澡堂子。可舒服了。很好玩的。去嘛,去嘛。”努力读了一天书,白玉萦早就不耐烦了。她不是那等非常爱好这些的小姑娘,只是现在的时代不读书的女孩子反倒是少见,她才不得不硬着头皮读书的。

“泡澡堂?”庄叔颐听了,不由地一愣。

庄叔颐是个典型的南方姑娘,小时候虽在北京住过一段日子,但那么点大的孩子,谁也不会叫她去泡那能淹没她头顶的大澡堂子。

现下住了这北平,才算是头一回去澡堂呢。

北平的澡堂子也算是一种独特的文化了,大伙从早晨天没亮敲钟的时候进去,泡澡、搓背、拔火罐,更甚者还有喝茶、吃点心、睡觉、打麻将的。到满天星斗的时候再出来,那叫一个舒畅。

听了这些,庄叔颐颇有兴趣地答应了白玉萦,决定带杨波一块去长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