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一份大礼。就是庄叔颐这不好打动的木头也着实被感动了一番。

“攸嘉的大伯真的这么厉害啊。怪不得你非要我去说。”庄叔颐到了这个时候才意识扬波的不对劲。平日里恨不能把她藏在口袋里的家伙竟然肯主动叫她,这可真是不得了。

只是那时庄叔颐被元哥儿的事刺激了好几次,实在是没有精力再想其他。再者那远哥儿多多少少也分散了一些她的注意力。小孩子闹腾归闹腾,还是可爱得紧。

“厉害。整个上海滩他说一,敢说二的没几个。便是这几个也不想和他明着干。”扬波说的话庄叔颐不是很了解,但她也只要知道自己可以自由地出门就足够高兴了。

“那是很厉害。”庄叔颐接着问。“那日本人真的不敢再来找我麻烦了?”

“明面上不敢,暗地里,只要想在这上海滩安好地待下去,他们就不敢。”扬波闷闷地给庄叔颐解释,但是不用看脸,庄叔颐就知道他脸上的表情有多沮丧。

自己弄了大半天的事情,叫别人一句话的功夫就摘了果子,换谁都高兴不起来。更何况这还是榴榴的事。对扬波来说这两点足够他郁闷一个月了。

庄叔颐可不会任他郁闷下去。“太好了,我早就想回学校了。对了,现在这天气晚上吃火锅可好。我早就想去江边那家,我们带理查德吃过的……说来理查德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说话方式,也只有扬波听得懂,还忍受得了。庄叔颐才不知道呢。她现在高兴得简直要跳舞了,虽然她确实不会跳,但是手舞足蹈是必定的。

扬波听她这一连串的“早就”“早就”,心更酸了。都怪他能力不够,若是他也在那样一个位置上,她哪还会受这些苦楚啊。

就是在永宁,谁也不曾敢给她这些苦头吃啊。要是柳椒瑛知道她的宝贝女儿受这些,肯定现在就举着砍刀冲过来,要好好治一治这女婿了。

“对了,阿年,这是什么?”庄叔颐说得高兴,一箩筐的话说完,口干舌燥起来,喝水的时候顺便瞟了一眼那桌子上的请帖。

“是丁冼祯,就是丁攸嘉的大伯送来的请帖。说要办一个慈善晚会好好替他儿子做好事积福报。”扬波说完事情便做算。

他可知道庄叔颐的个性,别看她如今还当了个什么“小东楼主”,频频参加游行集会,但是说到底她不喜欢那么多人的地方。因为她呀,根本就不喜欢和人家虚与委蛇。

是以他根本没有劝说她去参加。扬波不愧是庄叔颐肚子里的蛔虫,这等事情她当然不愿意参加。有那闲工夫,她不如多读几本书,或是去街上溜达溜达。

“你去嘛,你去嘛。”可是偏偏那丁攸嘉不干,她花了九牛二虎的力气从大伯那里弄到庄叔颐的地址,就是为了和她一起去晚会的。谁成想,庄叔颐根本不愿意凑这个热闹。

“不去。你起来。”庄叔颐无奈极了。这丫头半点不要面子,居然仗着她家地毯没撤,就地打滚撒起泼来。“我不喜欢和那么多人说那什么场面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不知道呀。”丁攸嘉是真不知道。她又不是庄叔颐肚子里的阿年,哪猜得到呀。“我不管你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