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榴,你双十节以后就没来上学,去你家里也没见着。你丈夫把你怎么了吗?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啊。”叶娴这几天每天都去庄叔颐家里想见一见她。

但是每一次都被扬波婉拒了。

庄叔颐不好意思,这是叫扬波背锅了。“没有,就是双十节的时候,在家里生病躺在床上吃得太好了,称重的时候发现胖了三斤。想要节食,结果可能减过头了吧。”

“你现在这样刚刚好。不要学人家节食啦。”叶娴温柔地劝慰。她都想今天还见不到榴榴,就找人冲进去,看她是不是被那个变态囚禁了。

说实话,扬波那样的人只是看面相,也叫人觉得不安。明明五官俊朗,身材健硕,既不是那种酸腐的书生,也不是那种莽撞的粗人。

但是偏偏周身总是环绕一股阴郁之气,叫人看了便惴惴不安,不想接近,更别提是信任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那样的人一旦站在榴榴的边上,身上便会弥漫出叫人忍不住想发笑的可怜气质。大抵是榴榴使唤得太过分,叫大家忍不住可怜起这个倒霉的男人来。

虽然这两个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榴榴,你总算是来上学了,谢天谢地。你在家里看到报纸了没有?今天凌晨闸北起了枪响,听说死了不少人,现在号子里还关着一百多人呢。”袁晓彤抓着几张报纸,冲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庄叔颐那是一点也不知道,这几天她茶饭不思,怎么可能还记得关注报纸呢。

“说是武装起义,但是还没弄清楚是哪的人呢。”袁晓彤今早起来时还在想是不是不来学校,但是她今日起得晚,想要给众人家里打电话时,大家都已经出门来了。

“啊。怪不得我说今天上课的时候没有看到文颖呢。”庄叔颐仔细地思考一番道。“其实也不用想,大抵是广东国民政府派出来的吧。只是今早没有声响,大抵昨夜便已经结束了吧。”

“这也还是有危险的。若是今天打起来,万一路被封锁了可就麻烦了。”叶娴发愁,她家不在租界里,若是想出去,恐怕就要等上许久了。

“要不今天你还是先回去吧。不,这也是危险。路上可能已经不安全了。”沈寄夏已经将平权会的姑娘清点过了,大家都不知道这个消息。看来消息封锁得很紧密。

“上海孙大帅的主力已经到了江西了吧,前几天就开始调动了,这会都已经走完了。要是真的起义,说不准就已经成功了。”庄叔颐努力地安抚惊慌的众人。

“哪有那么简单。浙江的夏高官怎么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吧。上海这么重要的地方被广东国民政府占领,浙江不就腹背受敌了吗?他再怎么傻也要来支援一二啊。”叶娴摇头。

“不,你还不知道吧。早上一块传来的消息,说是16日浙江省高官夏超就已经宣布浙江自治,脱离军阀孙传芳的统治,归附广东国民政府了。说不准是上海被前后夹击。”

袁晓彤赶紧将话题扭回来。“不要说这些不紧要的,快点决定要不要提前回家去。若是等会真的乱起来,可别傻眼了。”

“你们在说什么?”说话的人是平权会难得一见的指导老师,袁晓彤的堂哥,袁采农。

“堂哥你今天怎么到这里来了?”连袁晓彤也是万分惊讶。

袁采农无语道。“我是指导老师,我来这里有什么奇怪的。你们这是在讨论什么啊?”

“我们就是拿你当个挡箭牌用的,你要是敢随便对我指手画脚,嗯哼。”袁晓彤捏了捏拳头。“我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