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话说的,妾身倒是每日里盼着老爷过来呢!可惜老爷平时跟本就到不了这边……”刘氏矫揉造作的样子,看在李正伦眼里分外可恶。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我这不是来了吗?你喝什么干醋?之前一个人都在做什么呢?怎么丫头们都不叫一个在里面?”

刘氏见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并不像是发现了什么,心里略微松了一下,然后便揉着额头,道:“老太太这几天身体不好,妾身每天过去侍疾,想是每天早起着了凉,头里有点疼,就在里面歪一会儿。嫌丫头们聒噪,所以不要她们在面前晃悠。”

她自以为自己的解释很合理很得体,却不想听在李正伦耳朵里越发勾的他心头火起。

“你每天都去老太太那里侍疾?累坏了?”他沉着脸,又问了一遍。

刘氏没有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顺着他的问话说道:“是,妾身自从老太太让我过去上规矩之后,每天都是要过去的呀!呀……”

第一个“呀”是她说话的语气词,第二个“呀”却是她的一声痛呼。

李正伦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劈手一个耳光打的她眼冒金星。

“你还有脸提老太太给你上规矩?那些规矩你都学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这么规矩?”他一边骂,一边手底下并不歇着,正反面开弓,把刘氏一张脸打的登时肿了起来。

而刘氏,除了嘶声哭叫,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好叫你被打的服气!我今天去喝酒,居然就有人笑话我妻管严!我什么时候要被你管了?啊?”李正伦边打,边骂着。

“我一辈子的脸都被你这臭婆娘给丢尽了!你长本事了,敢到静音庵去闹了!”

“你怎么不把菱叶打死了回来?我还活着呢!我还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什么时候我的女儿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她今后是宫里的娘娘!你居然敢给她扣上不孝的帽子?”

“你给她没脸,我就让你没有脸出去见人!”李正伦的话,让刘氏心惊胆战的同时,又暗暗松了口气。

只要李正伦不是为了胭脂铺子的事情过来找她,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只感觉到自己脸上火燎火燎的痛,嘴巴里有咸咸的液体流出来,眼泪流下来,都感觉不到凉意。

这样的痛打,她不是第一次承受,心里恨极怒极,面上却只敢呜咽哭泣。

都怪那个静音庵的尼姑多事!不然,她早就应该可以把芍药解决了!

而她也想不到,京里的消息会传的这么快!她才昨天刚从静音庵回来,今天李正伦居然就知道了。

静音庵不是地处偏僻,没有多少人过去么?

她想不通,于是便不想了,只默默地苦捱着,希望痛打可以让李正伦早点熄灭了怒火。

之前她光想着尽快解决了芍药了,却没有想到李正伦这一出。

不,她想到过的,只是她想着到时候芍药一死,李正伦就算再火大,也不可能打死了她。

而且,她早就打算好了退路。如果芍药在静音庵里死了,那她就正好可以说是芍药被妖精附体,如今被佛祖收去了。这简直就是人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