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湄拍了拍顾霆钧的肩膀,她能体会这样的滋味,即使这个人十恶不赦,但是找在他死去之后,但凡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第一秒钟都会是惋惜。

之后才会开始根据这个人的生前事迹,来判断这个人是不是死有余辜,是不是罪有应得。

“但是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找到真正的凶手才是头等大事。我会和陆靳轩一起加油,还你一个清白的。”

被丁湄这么一说,顾霆钧刚才的灰暗心情似乎扫光了一些,他上前拥住丁湄,小声的在她耳边道:“湄湄我想吃东西……我饿了……”

“好,我去给你做。”

丁湄才刚从他的怀里挣脱,就被顾霆钧再次拉住了手腕:“湄湄,你相信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对他做过吗?就是……明明他只跟我接触过,就算陆靳轩可以帮我做不在场证明,但……”

“我肯定相信你啊,我怎么会不相信你。我刚才又不是不在你家。而且……陆靳轩如果说谎,罪比你大多了。”

顾霆钧依旧执着的拉住丁湄的手腕不让她走开:“不,我的意思是,你是打心底里相信我不会杀他的对吗?”

“你到底怎么了?我说了我相信你,你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而且……你也没有理由杀他对不对?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坐着吧,我给你做点吃的,吃完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丁湄推开顾霆钧的手,转身走进厨房,顾霆钧则站在原地,双目涣散不知在想什么。

因为食材并不是很多,所以丁湄也只能简单做点吃的给顾霆钧,看着他低着头认真的吃着饭,丁湄突然觉得自己有种……老母亲的感觉?

被丁湄的视线盯得有些发毛的顾霆钧抬头对上她的眼睛,又低头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之后才开口。

“湄湄,你这么盯着我看,我会……很不好意思的。”

“你还会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要是万一我和陆靳轩没能洗清你的冤屈……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不能这么坐在你的对面看你吃饭了……”

顾霆钧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看着丁湄,却发现她正笑弯了眼看着自己,心中那点不适瞬间就消散了,只是继续低头,起身想将碗筷拿到厨房。

“你去洗澡吧,我来洗碗。”

丁湄从顾霆钧的手上接过他的碗筷,只听到顾霆钧用那完全不像他的声音说道:“湄湄,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我知道,你为什么担心我会觉得是你做的?”

“因为没有其他证据了,监控都只有我在里面,没有人会相信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的……”

丁湄点了点头,决定还是应该先把手上的东西放进厨房的洗碗池里之后,再出来给顾霆钧好好的做做思想工作。

于是她腾出一只手狠狠地拍在顾霆钧的脑袋上,恶狠狠道:“你先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不用一分钟!”

顾霆钧满头黑线的看着丁湄擦着手朝自己走来,然后被她拖着进了卧室,看着她给在衣柜前给自己挑挑选选,最后丢出一件全黑风衣包在他的身上,丁湄自己也挑了一件顾霆钧的外衣穿上。

“湄湄,你要干嘛?”

“带你出去兜兜风,你现在的思想很有点恐怖,所以我得带你出去走一走,给你这跟被灌了浆糊一样的脑子清理一下。”

顾霆钧就这么被丁湄包的严严实实的带着出了门。

初冬的夜晚,时不时刮起一阵寒风,随不如深冬那般刺骨,但也让人不由得浑身一颤,顾霆钧坐在副驾驶,看着丁湄发动车子,打开窗户,然后一脚油门,飙到了高速公路上。

“湄湄我们要去哪?现在都八点了,你今晚不早点睡,明天怎么和陆靳轩一起去查案?”

“我觉得比起查案,先把你的心态调整过来比较好,我们去的地方不远,就是这附近的一片小竹林,虽然很小,但我觉得足够你清心寡欲一下了。”

丁湄这话说得顾霆钧有些红了脸,什么叫清心寡欲……说得自己跟怎么了似得,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消极,完全和以前的他不一样。

只是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不知道是因为袁云淡的死,还是因为第一次被这样的事情缠上。

但又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这样的污点在他的生命中来讲太过于沉重,杀人,是一个多么可怕的词语。

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词会被用在他的身上,也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会离他这么近。

虽说这么多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有人在暗地里用过的小手段也见得不少,可他到底是没有用过这些手段的人,自然不是很能适应这样的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