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脸色一沉,刚要借题发挥,斥责赵成。

在观台下面,一个身穿御史长袍的中年人向前一步,躬身施礼道:“赵成大人有次想法,堪为勇武,臣恭喜皇上有此勇将,陛下幸甚,大秦幸甚!”

中年御史完这番话,才抬头面向胡亥。

苍白的面孔,瘦方的脸上颧骨高高凸起,眉骨的突出让这人眼睛显得深陷下去,显得四周高中间如同盆地一般。

“曲宫。”胡亥脑海里蹦出这个人的名字。

如果阎乐是赵高手下一条咬人的恶狗,那这曲宫就是一条不做声的毒蛇。他们二人一文一武,算是赵高的左膀右臂。

明眼人都知道刚刚赵成的那番话犯了忌讳,往了,取消资格,杖责百余。往大了,那就可以抄家灭族,寸草不留。

可这曲宫上前轻飘飘的一句话,竟然把赵成的挑衅成了大秦二世皇帝的福分。当真是文官辩士的舌头,没理也要辩三分。

“咳咳!”夸张的咳嗽声在观台上响起。

“皇上,人看到文有曲宫大人聪明睿智,武有赵成大人刚毅果断,我大秦当可无碍!两位大人若是肯出兵征讨陈县流寇,人认为定可安抚百姓,平定叛乱。”这声音的不阴不阳,看似是在夸奖二人,可语调又有些那么不伦不类。直到这番话完,好多大臣都没看到台上话的人。

只因为这话的人个子太,正是那三尺不到的优旃。

胡亥阴沉下来的脸略有缓和,冷声呵斥道:“一个伶人丑,妄言军国政事,你懂个——”

一个“屁”字被胡亥生生咽下,他的身份毕竟不是现代的一个教师,而是整个大秦的皇帝,要注意形象,不能骂人,骂人不好。

优旃上前一步,用一双肉乎乎的手在脸上轻轻拍打几下,道:“人就是个下贱的伶人,屁都不懂一个,看人不准,请皇帝降罪。”

“哼,念你给朕带来快乐多于烦恼,赦你无罪。”胡亥和优旃君臣二人对话间,把曲宫和赵成比作了“屁”。

台下许多文臣都听出这弦外之音,想笑又不敢笑。这二世皇帝最近变化很大,让众臣摸不到头绪,只能是故作严肃,却不时的看着曲宫和赵成。

“武比也不错,朕今天倒是要看看,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还是鲁班门前弄大斧!”胡亥转身坐在准备好的龙椅上。

礼官见皇帝准备好,立刻大声宣布二人可以开始比试,认输或者被击落马下者失去做中车府令的资格。

这一声宣布开始,两个参与比试的将军立刻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李信红缨枪紧握手中,一双老眼中精光闪烁,丝毫不见老态。

赵成则是愿望达成,抖了抖手中有剧毒的长戈,不怀好意的望向李信。

两个人本就是两个阵营,如今既然能在战场上一决高下,且一方还有杀心,自然不再客气。

两人几乎同时拍马,李信挺枪,赵成舞戈,对向冲杀过去。

“当”一个照面之下,李信的枪尖准确无误的击在赵成刺过来的长戈尖上。

二人错马间,赵成身子向后一躺,紧贴马背,手中长戈划出一道弧线,直接划向李信的脖颈间的嫩肉。

李信早就料到,身子也向后仰,那长戈从他的鼻子尖上贴着扫过,一阵腥风从戈头上飘出,刺激的李信几乎一个喷嚏打出来。

二马错镫,李信回头望着赵成,一脸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