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来人往很热闹,时不时的可以看到马车缓缓而过,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大多数马车挂着纱帘,车门前开,车窗处,微卷珠帘,时不时可以看到马车中半掩美人的形象,雾里看花,别样风情。

轩王府的小马车是从侧门进出的,这道侧门靠近后院,但还是在前院的范围,马车出入的还算正常,走到侧门处,上面下来一个丫环,拿出一个对牌,管事的婆子接过牌子,仔细的看了看,侧头往车子里张了张,奇怪的问道。

“红儿姑娘,姨娘这是上哪去?今儿怎么有时间出去?”

“韩婆子,你弄错了,不是姨娘,是我要出去,姨娘身子不好,总是时不时要吃药,这还是王爷赐下的牌子,难不成你还不准不成?”红儿手一叉腰,头一抬不屑的道。

“红儿姑娘,我哪有那么大的权利,王爷特别赐下的对牌,倒是很少见,就多问了一句,红儿姑娘可要宽恕老婆子没什么见识。”韩婆子看起来倒是个会说话的,把手中的牌子一收,笑着低头打着哈哈道。

“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还要替我们姨娘去药房走走,对牌拿来吧!”红儿手一伸,傲然道,云姨娘是这府上送来的第一批姬妾,又是宫里的,在后院很是红火了个把月,红儿是她手上的大丫环,也是从宫里带来的,自是看不起王府侧门的一个小小婆子。

“呦,红儿姑娘,这可不能给你了,我等替你收着。”韩婆子笑道。

“怎么,难不成今儿还不让本姑娘出去了不成?”红儿脸上生成几分怒气,横眉立目。

“看红儿姑娘说的,老婆子怎么敢不让红儿姑娘出去,红儿姑娘最近都没有出过门,所以不知道王府新改了规矩,王妃下令,出府办事的一律得拿对牌,当然红儿姑娘自然是有的,”一看红儿要发怒,韩婆子脸上的笑容更甚,“看过对牌后,还要把对牌收下。”

之前轩王府后院那块松懈的很,进出最是方便,根本不需要进出前院的这道侧门,云姨娘自己三不五时偷偷出门,根本不需要通知任何人,但是现在不一样,后门出了那样的事,风珏染索性把那门也封了,云姨娘要出入最近的就是这道靠近后院的侧门。

之前后院姬妾不规则,出现了那样的事,整个王府戒严一点也属正常。

后院的几个姨娘之前都曾经在那道封了的门里偷偷出去的,但是现在谁也动不了,这也是云姨娘不得不挑动秦姨娘,温姨娘一起趁着中秋节找墨雪瞳说事的原因,可是怎料不但没有让墨雪瞳心软让她们出府,而且还和秦姨娘闹生份了。

自认丢了面子,又遭了羞辱的秦姨娘把口恶气全出在云姨娘的身上,回去后就直接甩了门子,任她怎么敲门也没人理会,把个云姨娘急的嘴角上火,她是真的有事想出门,否则也不会这个时候去触墨雪瞳的心境。

至于那位温姨娘,就跟她那个姓一样,实在是个没什么脾气的,一天到晚温吞水一般,这次跟着自己和秦姨娘一起过去,也只是因为两个人都去了,她再不去就显得有些不合群,这时候见云姨娘和秦姨娘不合起来,早就胆怯的关了院门,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实在是个指望不上的人!

指望她跟墨雪瞳去闹,那是绝不可能的!

云姨娘这是一晚上没睡好觉,原本还有着秦姨娘当枪手,这回秦姨娘竟是连见也没见她,既便是想挑着秦姨娘也是不能够,被墨雪瞳这么一狠一压,秦姨娘这边又是羞愧,又是恼怒,这口恶气全出在云姨娘身上。

云姨娘被逼无奈,只得拿出从前偷偷藏下的这枚对牌,那原本是她为应付不时之用的,原想着只是让个丫环偷偷出去一趟,算不得什么大事,守门的婆子不可能因为这件小事特意去禀报墨雪瞳。

这么正大光明的出去,墨雪瞳不知道,也算是神不知鬼不觉。

可谁料想守门的婆子竟然要收下这枚对牌,让车子里一身丫环打扮的云姨娘心头一惊。

对牌往上一交,自己派人出府的事可就知道了!

以前出府只须扬一扬对牌,根本不会收下,难道真的是自己好久没有出门,早改了规矩自己不知道,云姨娘在车子里坐立不安起来,一边侧耳静听外面的说话。

“韩婆子,你收了对牌,我一会怎么进来,难不成到时候,你就不许我进府了?”红儿也是个能说会道的,这时候脸色一板,故做生气的道。

“红儿姑娘说哪儿的话,老婆子这里收了红儿姑娘的对牌,就给红儿姑娘一张出门牌,一会红儿姑娘回来再把牌子给老婆子就行了。”韩婆子笑嘻嘻的道,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块竹片,上面写了两个“出门”两字。

“哎,韩婆子,你是不是欺负我们姨娘,怎么就一块对牌换一块出门牌了?难不成这块出门牌抵得上一块对牌?”红儿大怒。

后院主事,主母对各房管事做事用的都是对牌,每一块对牌都会记录在案,做的什么事,可以说后院内主母行事,看对牌不看人,拿着对牌的人,可以在后院内行使极大的权利,根本不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对牌所能相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