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风奴崖边,一个黑衣女子正背着一个竹篓攀援着绳索缓缓而下,这时从天而降一道“重物”朝着那女子径直坠来。

那女子正低头看着石壁上的药草,哪里注意头顶上的“重物”,等发现之时,已躲闪不及,她被那“重物”砸中,身子便跟着“重物”一道下坠,后来落在一根崖边长出的横木上,女子正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之时,不料,那横木发出“吱”的一声,断裂开来,她和“重物”随即又往下坠落,后来落到了一个凸出来的石块上。

女子只觉得身子骨快要散架似的,好半天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她的后脑勺撞了个大包,她用手揉了揉,“嘶……”她疼得叫出了声,后背被撞在了石块上,如被火烧一般辣辣做痛,手肘上还撕裂了一块皮,血肉模糊,不过,所幸捡回了一条命。

“唉!这真是祸从天降,要是阿木和阿飞知道我好端端出来采个药,还被天降一个“东西”砸个半死,可要笑死去了。”那女子一边继续揉着后脑勺,一边嘀咕着。

她说着朝那个差点害她丧命的“天降重物”狠狠地看了一眼,那人一身是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走过去还踢了那人两脚。

那人发出虚弱的一声闷响。

“还没死?”

“喂,你跳崖不捡个无人的时候跳,偏偏在我采药的时候,你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了我!”那女子气恼着道。

那人没动弹了,女子遂将他的身子翻过来,那人脸上有血,但仍可看出五官很是俊朗。

她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

“本来我是不应该管你,我们萍水相逢,你又差点害死我,可是本小姐一向心善,慈悲为怀,就试着救你一命吧,能不能有救,就看你的造化了。”女子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淡蓝色的小药瓶,“这里面装的可是珍宝,既可以治你身上的伤,又可以增进你的内力,我就破费给你用几颗,我自己都舍不得用呢。”

女子随后倒出几颗碧绿色晶莹剔透的药丸,一股脑儿地塞进他的嘴里,然后又掏出一个白色小陶瓷瓶,里面是金创药粉,她倒出来一部分撒在了他的伤口上,留下一部分撒在了自己的受伤的背部和手肘上。

女子静坐闭气调息,她自己身上的伤好了很多,已经过去一两个时辰了,那人昏昏沉沉没有醒来,只是嘴里念叨着“水……”

女子才想起应该弄点水給他喝,可是环顾四周,除了石块和崖壁,哪里有水?

她自己出门时一时匆忙,没有带水壶出来,一上午没喝水,这会自己也是咽干舌燥。

于是她决计下崖去找找水,所幸之前的那条绳索还完好无损的挂在崖壁上,她双足轻点,身子一跃,将那条绳索抓在了手中,正想向下攀缘之时,回头看了一眼躺在那里昏睡的男子,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飞禽走兽的威胁,便安心下了崖。

崖底堆满了狰狞凌厉的石块,有的像削尖了的石笋,有的像打磨后的斧子,她心里直冒冷汗,要是不慎落入崖底,他们的身子非削成两截不可。

崖底四周倒是长了不少的草木,女子四处转了转,发现一条小溪,顿时喜出望外。

她在溪边洗了把脸,用手捧着喝了几口溪水,水质冷冽甘甜。她在周围寻了几片大的树叶,做成一个兽角状的容器,往里面打好水,便攀着绳索上了那崖壁。

那男子依旧没有醒来,她摸着他的头,有些烫。

因为缺水,男子苍白的嘴唇已经开裂了,她赶忙将水喂入男子的嘴里。

男子解了渴,便又深沉地睡去了。

夜色笼罩,天上繁星点点,山风在崖壁间肆虐,声音震耳欲聋,仿佛千军万马在奔腾一般。

女子守着昏睡的男子,望着上面崖顶的方向,似乎在等什么人。

果然,没多久,崖顶上来了两个人,他们很快发现了悬在崖壁上的绳索,便沿着绳索下了来。

“你果然在这里,玲珑。”其中一个身着墨绿色衣服的男子道。

“阿木,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叫玲珑的女子如遇救星,高兴地道。

他是谁?”另一个绛紫色衣着的男子目光瞥向了一旁昏迷未醒的男子。

玲珑摆了摆手,“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人的身份,你还救?万一给我们带来危险怎么办?”绛紫色衣服男子斥责道,顿了顿,又缓和了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是不能向外界透露的。”

“我知道,阿飞。”玲珑立马认错,“可是阿飞,我们怎不能见死不救吧?我爹他也经常告诫我们,为人向善,扶危救困吗?”

“可是,我们现在是在外面,不比在谷中。”阿飞语气软了下来。

“好了,阿飞,既然人已经救了,先不多说了,”阿木看向玲珑,“他现在怎么样了?”

“身上发着烧,人也一直昏迷着。”玲珑道。

“先把人弄上去,再说。”阿木道。

“还是阿木心肠最好。”玲珑朝着一旁黑着脸的阿飞翻了个白眼。

阿飞哭笑不得,“就你阿木哥哥最好,和你一起去紫雾林疯闹的时候,又是阿飞阿飞的叫个不停。”

几人费了一番周折才将那男子弄上了崖。

“他可真能睡,到现在还未醒呢。”玲珑一屁股坐在了崖顶地面上,喘了口粗气。

“赶紧带她离开这里,免得惊动了鬼煞之人,这四周可都是鬼煞的地盘。”阿飞提醒道。

几人随后离开了风奴崖,回到了一个叫做“阿久”的药堂。

“他不仅受了重伤,还中了毒,这毒一般人早就没命了,他能挺过来,看来不是寻常高手。”阿木检查了那男子的身体,眉头微微皱着,“这种毒便是乌头散,是鬼煞人常使用之毒。”

“你是说他是被鬼煞人下毒和追杀。”玲珑听了心情无端大好,“他应该是我们的盟友了。”

“至少排除不是敌人。”阿木笑道。

“看来我这救人没白救咧。”玲珑道。

“好了,今日时候不早了,我们好生休息,明早,我们再商议如何安置他吧。”阿飞道。

第二日一早,玲珑便来到阿木的房中。

“早,阿木。”她将双眼探向那床上躺着的男子。

“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阿木笑她,“一大早就惦记着他呢。”

“哪有,我好歹也是他的恩人,他这条命是我救的,自然我得多关心关心他。”玲珑被戳破,脸上微微有些发热。

“他的气色好了不少咧。”接着,她道。

“我已经给他服下乌头散的解药,我想过不了多久,他便会醒来了。”阿木道。

“那太好了。”玲珑高兴地道。

“不过,等他醒来之前,我们得离开这里。”阿飞随后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