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殿淑德院内,灯火通明,花团锦簇,丝竹乐器之声不绝于耳,宫女们舞姿翩迁。

淑太后端坐于上首,严玉骏和史以鉴分列其左右,陪坐的还有严玉骏身边的几个宠妃以及三五个近臣。

“儿臣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严玉骏端起酒杯笑道。

一饮而尽后,宫女过来再给他斟酒,他端起酒杯含笑看向史以鉴,“也敬太师,太师为朕分担了不少国事,辛苦了。”

史以鉴笑着干了这杯酒。

“谢谢我儿,也祝愿我儿江山永固,身体安康。”淑太后笑意盈盈地道,正要喝手中之酒时,突然打了个喷嚏,将杯中的酒液倾洒出来,打湿了衣裳,有宫女忙为其擦拭。

淑太后这一喷嚏之后,又接连咳嗽了起来。

“看来母后的身子有些抱恙。”严玉骏颇为关切地道,眸光射向在旁服侍淑太后的宫女,“可有看了太医?”

那宫女怯懦地出声,“还……还没。”

“不妨事,感染了一些风寒而已。”淑太后抚上严玉骏的手,宽慰道。

“母后要多保重身子。”严玉骏道。

“我儿,你也要多注意身子,你看,你最近操劳国事,脸上都瘦了一圈。”淑太后心疼地道。

淑太后身子不适,自然不便饮酒,史以鉴便陪着严玉骏喝酒,两人谈笑风生叙了一会话。

“最近北疆战事不太顺,红鹰与北疆军相持不下,战事一拖再拖,朕想派兵增援,以便速战速决,但那朝中反对朕派兵增援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朕有些头疼。”严玉骏把玩着酒杯,目光灼灼地看向史以鉴。

“太师有何建议?”他接着问道。

“皇上,北疆一事不宜操之过急,北疆那块弹丸之地兵力有限,如今又被我们切断了一切物资供应,他们就如瓮中之鳖,不足为虑,不出月余,他们便会自乱阵脚。”史以鉴道。

“太师言下之意,便也是反对朕增兵北疆了?”严玉骏脸上有了愠色。

“眼下衍都的安全最为重要,现已陆续有四十万的人马被派去了北疆战场,而如今衍都也就剩下四十万军马,如果再增兵北疆,衍都的兵防便空虚了,孰轻孰重,皇上应该明白。”史以鉴不慌不忙地道。

“太师,现在除了北疆,整个天下都是朕的,这唯一的敌人风宗也被我们杀得罄尽,而风宗之首,林悦岚和司徒南芸也销声匿迹,龟缩不敢出头,他们的大本营玉湖庄也被我们夷为平地,朕现在想不出这衍都还有什么敌人?”严玉骏似笑非笑地道。

“况且,除了常规的四十万人马,衍都太师不是还有凤吟令在手,这可是一支十万人的精锐军队。”他的目光瞥向史以鉴。

“皇上,风宗虽然销声匿迹,但并没有灭绝,现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可不能掉以轻心。”史以鉴缓缓道。

“只怕朕要防的,不是外人,怕是太师你吧。”严玉骏捏着酒杯,目光如霜刀一般落在了史以鉴的脸上。

淑太后忙劝和道:“骏儿,你是喝多了,可别再对太师无礼了。”

“朕清醒得很。”严玉骏目光掠过淑太后忧心忡忡的脸,射向了史以鉴,勃然变色,“太师在朝堂之上拉帮结派,扩充自己的势力,不臣之心已昭然若揭,且唆使纵容手下淫 乱后宫,朕的妃子也已被那箫俊朗玷污,此等藐视皇威,大逆不道之罪,理应当诛。”

“来人啦,将太师给朕拿下。”他对着外面沉声吩咐道。

外面并无动静,严玉驰心头一沉,看着史以鉴沉静自若的神色,心头预感不妙了。

“来人,将太师给朕拿下!”他又喝道。

外面依然寂静无声,严玉骏这才意识到他在外面部署的人马已经被史以鉴的人干掉了,他抑制住内心的慌乱,不甘心地对外喝道:“囚虎……枭鹰……”

囚虎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直掩身在暗处,伺机行动。

可外头依然无人应声,他颓然地落在椅子上。

“别白费力气了,你的囚虎已将你出卖了,是他将你今日宴会上的阴谋禀告了本太师,所以本太师这才将计就计,前来赴宴。”史以鉴气定神闲地笑道。

“怎么会这样?囚虎不在,不是还有枭鹰?还有,外面可是朕精心挑选的五千御林军,怎么会突然间悄无声息地给灭了?”严玉骏不甘心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