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道观这个案子的突破口都在赵百万和新落网的这几人身上。

案情到了紧要关头,崔凝反倒闲下来了,而朝堂势力的角逐才刚刚拉开帷幕。

监察司通宵审问第六天,乌敬贤等人已经对通敌之事供认不讳,也都一致指认符危参与其中,但奇怪的是,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说清楚符危究竟如何参与,只是指控他利用东硖石谷失利一事谋取好处一事证据确凿。

不过,崔凝并不着急,他们拉帮结伙变成一张权力巨网,固然能够为所欲为,然而一旦被抓住一角,也更容易扯出其他。说到底,符危也是这张网上的人。

“大人,您家中送来一箱东西,放在门房处。”差役怕崔凝误会,解释道,“最近任何人和物品都不许随意进出,您得亲自去看着检查完才能送进来。”

崔凝心中疑惑家里怎么会突然送东西过来,遂跟着差役到了门房。

青心青禄看见她,先是怔了怔,而后才反映过来,一左一右眼泪汪汪地拉着她的手,异口同声道,“娘子长高了,也瘦了!”

崔凝这一年迅速抽条,几乎每隔十天半月就能蹿一点,加之最近确实清瘦不少,青心青禄近半年见她次数不多,一开始竟都没敢认。

青心哭的梨花带雨,满长安再没比她更惨的贴身侍女了,说出去人家都不会信,她天天在家守着空屋子,都已经好久没仔细看看自家主子了,上回娘子半夜回来一早走,她压根没看清楚。

“别哭别哭,我忙完这阵子就回家了。”崔凝忙不迭的给两人递帕子。

青禄忍不住噘嘴,“娘子这话说过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

整天就知道给她们画大饼。

青心擦完眼泪,见差役还站在旁边,不由讪讪一笑,打开搁在桌上的大包袱,“娘子,这里是新袄、狐皮披风,今年冬天特别冷,雪又多,夫人便吩咐针线房加厚做了几件。”

青禄凑近在她耳边小声道,“还给咱们准姑爷也做了两身。”

崔凝顿时弯起眼睛,比自己得了新衣服还惊喜,“是嘛,我瞧瞧。”

“欸!”

崔凝手快,青心来不及阻止,已见她把压在最下面一件黑裘披风扯了出来。

“真不错。”崔凝摸摸油光水滑的皮毛,回头冲差役道,“你们先查这包衣服吧。”

“是。”差役应声上前细细翻查。

崔凝见两人欲言又止,便转移话题,“食盒里是什么?”

青禄打开食盒,“是屠苏酒,还有一些糕饼。夫人说煮牢丸容易坨,所以只能弄一些糕饼对付一下了。”

崔凝疑惑道,“怎么突然送这些来?”

“娘子!”青禄惊道,“今晚是除夕,您不会忘记了吧?”

崔凝一拍脑门,她还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