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奴婢其实……”

见她说得困难,赵瑾言道:“你若称不习惯,就按你原来的叫,我其实对自己人,向来很豁达。”

谷无忧也不扭捏,直言道:“多谢小姐不怪罪我不懂礼仪。”

她本就是在乡野中生活,无拘无束惯了,乍一到人群如此之多的外面,不知该如何,便只能学着来,却学得不伦不类。

“接着说吧,我也很好奇你是在什么人杰地灵的地方长大。”

谷无忧有些羞赫,却也继续着方才未说完的话,“我其实是爹爹捡来的孩子,自有意识起,我便只见过爹爹一个人,我们生活在大山上,那里只有我同爹爹两个人,还有飞禽走兽,只是每隔一些日子,爹爹总要到外面一趟,有时候一两天就回来,还总会带好多我没有吃过的东西,有时候隔大半个月才能回来,还带了一身血。

他脾气有些怪,又不喜欢我问他问题,是以我能做的只是照顾好他,然后自己担心一些有的没的,就这样过了二十二年,一直相安无事。

到前些日子,爹爹总一个人自言自语,我问他说了什么,他也不告诉我,然后前几天更是突然兴起,说是我长大了,该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就这样我们来到了这里,这里的世界很新奇,有各种各样的人,还有各种各样的我没见过的东西,我很欣喜。

却有一天晚上,我和爹爹决定回家去,路上碰到了一伙手拿砍刀,蒙着面的人,他们二话不说,便拿着刀砍向我们,爹爹带着我使劲往前走,不敌对方人多,爹爹便让我先走,我不走,他便骂我,说我是累赘,我哭着往前走,不觉间已走出好远,待到我察觉后,方才狂奔回去,爹爹他已经死了,而那些人也已消失不见。”

再次将心中的隐痛说出来,谷无忧的心情也是久久不能平静,她的双肩一直颤抖着,努力抑制着想要发出的哭泣之音。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他们要杀的其实是你?”好不容易碰到合她心意的人,赵瑾言还是想帮她一把的。

“我……我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一直想杀我,只是爹爹一直把我挡在后面。”她说话断断续续,还留有鼻音。

赵瑾言却是猛然清醒,这丫头绝对不简单,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人,她竟然忘了,谷无忧出现在这儿本就不寻常。

又同温元良有什么关系?

莫不是她爹的死……

收回了心思,说道:“该是饿了好些日子吧,再等会儿饭菜该凉了。”她示意谷无忧同她一块儿吃。

谷无忧本想推辞,赵瑾言却直问她,“难道你不饿?”

她便立马蔫了,刚开始还有些放不开,到了后面也就自然了。

想着这么一个有些天真不谙世事的女子,果真是太容易放松人的警惕心了。

就是现在她也觉得,这姑娘如她所言,净是纯善,因为那,绝对不是可以伪装而成的。

正是因为纯善,才正好被有心人利用,就不知这背后人想要的是什么。

他针对的是温元良,却叫自己阴差阳错捡回来这么一个烫手山芋,却不定,可以窥得些什么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