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言冷眼讥诮,容怜儿志得意满,只如玉心惊胆战。

一咬牙才道:“陆小姐死的那天晚上,奴婢是一直守在外面的,夜里曾听过一声声响,心里担忧小姐,便自作主张去看了下,可那屋里却分明没有人……”

事到如今,所有的矛头便已是尽数指到了赵瑾言的身上,容不得赵瑾言反驳,赵海栗的一句话已是定了罪。

“孽子,跪下!”

容得水忙说:“赵老爷息怒,也未必就是赵小姐所为。”

陆老爷亦道:“如今证据不全,单凭一家之言,实在不能尽信。”

且看旁人都如此说,偏偏赵海栗这亲生父亲却一口咬定就是她,好似亲眼见过一般。

赵瑾言又想起那日父亲口口声声说让她将陆菱蕊的死揽到自己身上之时,与今日的嘴脸当真是像极了!

又尊着他的命令跪下道:“父亲该知道女儿没有的。”

“可事实是你有。”赵海栗深深的闭上了眼睛,又同陆老爷很是歉意的说道:“是我管教不当,才造成如此恶果。”

陆老爷怔怔儿的不知该说什么,实是他觉得赵瑾言这样行事光明磊落般的女子,确不像那等杀了人不认的人。

陆夫人却是当场哭嚎了起来,直直的就要扑到赵瑾言的身上,恶言相向,更是有动手的冲动。

赵瑾言却一动不动,连反驳也没有,只零落下来的发丝遮住脸庞,并不能分清是何种神情。

如同一拳打到棉花上一般,空气中只余陆夫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以及一些指指点点的嘈杂声。

赵瑾言虽听不太清楚,却也知总归不是些好的。

又听赵海栗同容得水道:“这事既然已移交官府,该怎么处罚,就看容大人了。”

这样一个烫手山芋交到容得水的手上,他内心着实是叫苦连连,问了一声,“赵瑾言,你可知罪。”

赵瑾言依然还是低着头的,久久没有回音,似是没有听到这问话一般。

良久才抬起头来,夹有骨骼清脆的响声,看向这大厅内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赵海栗的脸上,“瑾言的态度,一如当初。

这事情本不是我所做,又如何知罪!”

说罢却是手一动,将蒙在陆菱蕊尸体上的布给掀了起来,因着时日渐久,陆菱蕊的皮肤已逐渐干燥、暗黄,隐隐有逐渐枯萎的趋势,更夹有一阵恶臭味铺面而来。

“既然马霁先生曾说话,将陆小姐脑中的残留物取出便知真凶是谁,瑾言以为为今之计只有如此了。”

陆夫人此刻也不哭了,却是张口就骂,“你小小年纪,怎么就如此狠心,害了我儿不说,还要她死不瞑目!”

“可真正要她死不瞑目的却是你陆夫人,你难道不想查出真正杀害你女儿的凶手吗?仅仅凭借推断便可如此草率的断定此案吗?”赵瑾言步步紧逼却猛的一定,“便如这炎炎夏日,却未让陆小姐入土,所为的也不过是查出真凶,陆老爷以为如何?”

她又一拱手,“容大人又觉得如何?”

容得水待说话,赵海栗却沉声说道:“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