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里,赵瑾言闲来无事,又愈发的不嗜睡,每日清晨总是早早醒来,便到院里散散步,用过早膳过后便去东门宛以前居住的倚翠阁里待上一待。

纵然更是冷清,却也算是打发了时间,何况还有母亲的味道。

其余的便看看书,弹弹琴,逗逗赵恪,听如玉讲讲外面的一些趣事,也算是惬意。

这一日里也不外如是,她刚喝过茶,就听如玉通传道:“小姐,徐嬷嬷又来了。”

赵瑾言将茶杯放到桌上,“就道是我睡着了,让嬷嬷也休息吧。”

如玉脱口而出:“又是这样?”

一眼瞟过去,“怎么,你有意见?”

这丫头跟的她时日久了,胆子便也大了起来,听她如此说,反而说道:“小姐不想见嬷嬷,打发了也就是了,可这理由也太敷衍了吧,一连几日都是这样……”到最后渐渐的没了音,还知道怕她责罚她。

赵瑾言静静的等她说完后才道:“就是这样敷衍。”

如玉看自家小姐斜卧在榻上,分明也没说什么,更是没有看她,却无来由的一阵紧张,忙道:“奴婢知道了。”

只觉得主子越来越高深莫测,让她看不懂了,同以前的小姐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她的疑问都表现在脸上,赵瑾言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只是觉得好笑。

还别说,好像真的有点乏了,可她才醒来。

便靠在榻上打起了小盹。

如玉瞧了瞧外面的莲姨娘,又瞧了瞧仿佛睡得正好的小姐,一时犯了难。

她是叫小姐呢还是就这样拖着呢?

也知道赵瑾言一向觉少,如今日这般更是难得,不由便不忍心给叫醒了。

“可是有什么人来了。”略微带点鼻音,一下子就把如玉给吓着了。

又马上回道:“莲姨娘在外面,想见一见小姐呢。”

想起上一次见这姨娘还是在饭桌上,再上一次便是在去荒芜院里的路上,再再上一次就是她病初愈的时候。

瞧着是个不太安分的主。

只是在这个时候,还能来看自己的人,怕已经寥寥无几了。

那晚父亲当着府里所有人的面,施以家法,无疑是告诉别人,自己这个小姐已经不再如原来那般了。

待到容怜儿进府,就更是无用了。

“叫她进来吧。”

如玉道:“是。”

莲姨娘今日穿的是一件嫩黄子衫,同赵瑾言道了声好,她睁开惺忪的双眼,很是迷糊的说:“姨娘快坐吧,方才不知你要来,招待不周了。”

话虽如此说,可她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样子。

莲姨娘端着笑,坐到了一旁。

“是我起得太早,打扰小姐休息了。”

她笑笑,“姨娘怎么说也是长了我一辈的,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两人兜兜转转说了些并无甚意义的话,终于转到了点子上,原来她是想见东门宛的。

看样子母亲离开府里这件事,赵海栗并没有告诉别人,这样倒可以理解了。

近两年里,东门宛一贯是闭门谢客的,甚少有人能见到她。

就是赵瑾言也少见。

只是这一趟白来了,毕竟东门宛已经离开。

“姨娘找母亲有何事?要知道这府里的事情,她已然不管了。”

莲姨娘忙道:“不,只是早就想同夫人请安,一直没有机会。”

“已经不是夫人了。”她很是直白的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