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里阴云密布,不曾停歇,竟是一连下了七天小雨。

无法,赵瑾言便在绮梦居里待了整整七天,闲来无事,或弹琴或下棋。

只这下棋,屋里的丫鬟多是没人会的,便自己左手同右手下,也是乐此不疲。

这一日里天气多有好转,她便想出去走走,雨后的空气,真是清新至极,偶有花香飘来,莫不好闻。

到了午后,连续七天不曾出来的太阳终是挂在了头顶,不过一时片刻,便烤得大地火辣辣的。

这时赵瑾言才恍惚想起,已经是七月份的天气了。

“如玉,我们也回去吧,这天太热了。”

如玉道:“方才奴婢一直说要拿伞,可是小姐不要的。”

“你是要防着雨,来的却是太阳。”

闻言如玉也是忍俊不禁,这天气着实奇怪。

正起步准备回去,远处有人赶过来,“小姐,等等。”

赵瑾言回头看去,正是府里的管家忠伯,“有什么事还让你亲自来一趟。”

接过忠伯递过来的东西,原来是请帖。

“正好老奴闲来无事,便顺手给小姐拿过来了。”

赵瑾言再将请帖递给如玉,方道:“有劳忠伯了。”

忠伯忙道:“小姐哪里的话,这是老奴的本分。”

她颔首,便问起父亲来,忠伯也是一一答道,不外乎衣食住行些小事,倒很是附和她这个做女儿的身份。

便是忠伯也觉得,嫡出的同庶出的果真是不一样,光是这风范就不同。

三小姐赵紫琼是个好妒的,而五小姐就更不用提了,连个下人都不如。

忠伯是跟着赵海栗从京都处过来的,更深得赵海栗的信任,生意上的事也多有照看,看人的眼光就更是挑剔了。

“想来这雨一停,父亲的婚事也该操办了吧。”话锋一转,赵瑾言问起了近日府里很是得宠的容怜儿。

“是要办了,已经着手了。”再拖下去怕是要成为整个苏州城的笑柄了。

“如此也算得偿所愿。”

忠伯深以为赵瑾言听到这心中自然是不快的,不由开解。

“也不过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才让老爷多看重几分,小姐看开点就好。”

赵瑾言笑着点头应是,只是看开是一回事,放过又是另一回事,譬如母亲因此被休,偌大家族却无容身之处。

譬如她赵瑾言从嫡小姐一落成为“母不明”的。

譬如恪儿从此多了一个对手。

如此种种,皆与容怜儿与其肚中孩子有关。

只是她心善,“不计较”就是了。

捧着本请帖的赵瑾言一时不慎就发了呆,直让如玉喊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小姐是怎么了,难不成这请帖上面有花儿么?”

赵瑾言轻点她的额头,“你呀,真是胆儿肥了,敢来取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