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云山之巅。

神君百无聊赖的喝着桃花酒,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他呆在这里已经七百年了。

每日里自己跟自己下棋,种种仙草,养养仙花,或者是弹琴,看书,睡觉……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的过来了。

七百年,看似漫长,可其实对于他而言,莫说是七百年了,就是上千年如何,上万年又如何,时间对于他而言已经没有了意义,花开花谢,Chun去秋来,一切都好像是一个固定的模式,循环的轮回着,再漫长的世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他以往无聊的时候还会下凡去瞧瞧,去看看,可是人间的一切,初次去玩的时候,尚且觉得新鲜,觉得好玩,等日子久了,也就渐渐的什么都看淡了,那些生离死别,那些爱怨情仇,不管多么放不下的感情,多么难以忘怀的仇恨,多么无法释怀的芥蒂,等到了阴曹地府,过了奈何桥,一杯孟婆汤下了肚,便全然忘干净了,然后便是新一轮的投胎,新一轮的生离死别,爱恨离愁……如此循环,如此地……无趣!

在人间走多了,在天庭看多了,便开始厌倦一切,厌倦了那千篇一律的玉堂朱户,厌倦了那些金碧辉煌的殿宇,厌倦了与旁人相处,厌倦了那些虚与委蛇,厌倦了那些觥筹交错,厌倦了那些虚伪的面孔。

他喜欢一个人寻一个清净的地方,几册书卷,一杯美酒,一把笛子,就能够度过千年万年。

某日,神君又在沉睡,“啪”,一阵痛感传来,他动了动手指,漂亮的桃花眼缓缓睁开,瞥了下手掌,只见一只丑陋的小雏鸡正在那里细细品嘬着。

他不禁轻笑出声:“哦,哪儿来的小丑鸡”,说着,也不顾那流着血的手掌,将小雏鸡托在手掌心,拎到眼前。

小东西似是无惧,仍就低头吸了吸溢出来的血,复添了添他的手心,伤口以眼力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它满足的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抬头,抖了抖光溜溜的身子,没毛的鸡头昂了昂,突然发出一声明亮的叫声。叫声清脆嘹亮,身上金色的光芒隐隐闪现。

他双眸骤缩,就在金光乍现的前一瞬,右手翻转,一个结印打在小雏鸡的脑门上,金色褪去,又变回了灰不溜秋的模样。

看着眼前皱巴巴的小东西,他浅笑:“倘若白泽看到你这副模样,不知会作何感想!”

小丑鸡摇晃着脑袋,一双湿润润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瞧着上神,突然张嘴,脆声道:“娘亲——”

“……”,神君万年不变的面容起了一丝反应,他眼眸微诧,看着小丑鸡,刚出生就能说人言,难道它已经成神了?他又怎知,凤凰本就是神脉,吸食了他的鲜血,神脉加上神血,尚未历劫,便已经是神了。

神君唇角微抽,见小丑鸡一脸孺慕的看着他,心中叹息,他怎么可能是它的娘亲?

上神摇头,淡声道:“我不是你的娘亲。”

“娘亲——”,又是脆声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