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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早就吓懵了,薄欢望着景盛摇头,抬眸看向不远处的薄情,嗫了嗫嘴想极力解释。

“姐,你别这样,小叔叔是好人。”

“他是好人?”薄情怒地恨不能撬开薄欢的脑袋看看,都装着什么玩意,眼下对她的善恶不分越发气恼!

“他要是好人会对你做这种事,明知道你什么都不懂还诱骗你上.床,他分明是想占你便宜,你怎么这么傻!”

嗫在唇上的牙齿一抖,将红肿的唇咬出血印子,薄欢眼里直掉着水。“姐姐,姐。”

这是薄情第一次骂她傻,这么多年来,薄情从未对她发过这样的火气。

“我是什么都不懂,可小叔叔没骗我,也不是坏人,”薄欢按住不断抽噎的胸口,她捋不清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思绪永远是是一团打了结的细毛线。

“是我胆小,是我求小叔叔带我走的,是我让小叔叔和我睡一张床的,是我找小叔叔玩的,是我智商不高是我傻,可是小叔叔说过不嫌弃我,说过,说过。”

说过和我过一辈子,宠我一辈子,对我好一辈子的……

泪水弥漫了眼,薄欢看不清氤氲水光里薄情愤怒的脸。她转身扑进小叔叔的怀里,抓着男人的衣服,咬着自己的手背无声地痛哭。

薄欢刚才简明稚嫩的话,就跟刺似的划过薄情的心上,在‘傻’字上猛刺进她刚强起了裂缝的心脏。

“小欢。”回应薄情的是薄欢的背影。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刻与她对视的男人眼中似乎有一抹淡开的笑,很阴冷倨傲却也温柔的罪恶。

就像是他设了局,诱使她做出那么多事情来,一步一步逼她说了那些话,让傻乎乎的薄欢误会她,反倒处处维护起那人面兽心的男人!

“你卑鄙无耻,你禽兽!”媚眼飘上血丝,薄情咬牙咒骂。

“薄情,”景盛语调森冷淡漠,单手环着女人的后脑勺,巧妙地将她耳朵压住,“我就算是禽兽,那也是你们逼得,当初没有坐实的事,大可以现在做个你们看。”

薄情堆满愤怒的小脸陡然刷白,瞳孔微颤。

无非就是八年前薄家污蔑景盛猥.亵薄欢致使薄欢重伤的事,那天她也悄悄在场,纵然躲在室内没有亲眼看见薄欢从楼梯滚下去的场景,但也知道景盛肯定是无辜的……因为她看见了真正的凶手。

“青宁,替我送送薄小姐。”

薄情神色晦暗,她木着脸什么也没说,甚至想不到说什么,直到付青宁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离开。

她如避蛇蝎般甩开付青宁的胳膊,调整好情绪后朝景盛走近几步,语气里再无滔天怒火,似带着乞求。

“薄欢那时候入院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罪的!”薄情喉间哽了又哽,“能不能别再纠缠她了?”

纠缠?这个词莫名戳中景盛的笑点,以至于他当场掀起个不怎么客气的笑,“回去转告薄云志,等金庄周年庆过了,我会亲自带阿欢回薄家。”

被付青宁从屋里半拉半扯出来,薄情再度甩开他的手,只仰头直勾勾地瞪着身材高大的男人,她不该跟着付青宁来这里,不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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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庄九十九年纪念日一转眼就到,因为是九十九周年庆适逢盛家易主,所以办的格外隆重,比起前几期要盛大的多。

金庄处在y市历时最悠久的泰林路段上,民国五年这幢由英国景明洋行设计的酒店历时两年建成营业,成为当时最大的外资大酒店,后来成了整个中国近代史的缩影,因盛家先辈上战场的功劳,建国后金庄没改名只换了主人,无数中外名人成下榻于此。

“小叔叔,我们穿成这样要去哪里?”

车内,刚被景盛带去做完造型的薄欢有些好奇。比上一次参加慈善晚会还要漂亮的白礼服,头发也盘的有些成熟,在镜子里看起来很是陌生。

“去玩。”景盛答得轻快,他仔细打量手边的女人。

交代过人给薄欢画淡妆,可眼下看起来还是有些浓了,他喜欢她素净的张脸,纯洁无暇美的窒息。

“哦。”穿这么漂亮的衣服出去,肯定是参加宴会,不过小叔叔说是玩,那就是玩了。

薄欢从手包里掏出根兔子糖,只看见那对红眼睛就馋得流口水,她抿了抿唇正要撕开包装袋,却被一只手将糖夺去放他兜里。

女人微惊,小叔叔也想吃吗?朝他露出个笑便又从包里掏出根一模一样的糖,却被男人抢去,依旧藏在兜里。

薄欢皱眉,想着糖是小叔叔的便没说什么。手继续在包里摸索,终于将最后一根摸在掌心,在拿出来前先跟男人打好招呼,“小叔叔,这根是我的,你不许抢。”

景盛没答应也没拒绝,似笑非笑地盯着薄欢看。

待她小心翼翼地抽.出那根糖时,景盛倏地下就将糖抽.走放到兜里。

薄欢一手拍在男人肩上,使劲儿嘟着嘴,有些不满男人的举措,“小叔叔!”

轻弹女人的眉心,景盛笑得一脸宠溺,“要到了,等进去再吃。”

果然,没多久车就驶近一条植满常青树的老街,道路边上全停着车,越往前车辆越拥堵,不少人挤在前方。

但见景盛那辆车过来,不少人都主动车道,站前面的记者连忙上前对着车身拍照,甚至还有跟着车跑追问的。

薄欢在看见闪闪的光时下意识躲进景盛怀里。

对于薄欢的傻气,景盛淡笑置之,“车外的人看不见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