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充斥着淡淡草药味道,带着几分苦涩。

晨光微熹,淡淡的日光洒在那男人的身上,更添几分清雅,听到床上之人的动静,男人捣鼓着手中的东西,转过身子,笑容清浅,如同寡凉的月光,他顺手拿过桌子上的白色栀子花,递给了她,挖苦道,“你身上的味道太重,用这花去去土腥味道。”

景小三呆呆愣愣的接过那散满清气的栀子花,淡淡打量着这所屋子,很破落,这被子上尽是补丁,但却没有一分霉臭味,有的是阳光的香气,她扯了扯被子,突然想起了什么,拽紧了男人的衣领,道,“我手中的骨灰瓶呢!”

男人邪魅一笑,丝毫没有愧疚,道,“哦,扔掉了。”

扔掉了,他竟然敢扔掉!

她急忙将杯子掀开,空气接触到肌肤的时候,还有些冷,两腿也有些凉凉的,她垂眸看去,自己只着了身外袍,一双纤长的腿正赤果果的暴露着.....

一时间是又怒又羞,而那男人眸色寡淡的望着她露出的肌肤,道,“你的衣服都被雨水冲烂了,我便给你换了身我的。”

说的是理所当然,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

她拽紧了被子,将腿部以下的部位遮住,极其苦难的下了床,被子曳地拖着,男人看的是满脸的心疼,委屈的哼了一声,“被子又要脏了.....”

话语间尽是惋惜。

她恨不得将他扔入鸡窝里,咬牙切齿道,“臭流氓!你偷看了我的身子,我还没有与你算账,你这被子算什么!”

真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以往她养尊处优惯了,哪里住过这么破的屋子,哪里穿过这么臭的衣服,哪里盖过这种补丁的被子!哪里见过这么穷酸相的人。

男人一笑,眸光轻柔,道,“姑娘说的流氓约莫与我没有半分关系,这衣服我是托隔壁的大婶帮你换的,若你执意要叫人流氓.....”男人指了指窗外,道,“约莫这位大婶便是你口中的流氓。”

窗外,一挎着菜篮子的大婶正喜滋滋的走近了院落,边走还边吆喝着,“沈家小子,大娘来给你送白菜了!”

男人淡淡回应了一声,眸光望着她,道,“敢问姑娘的名字?”

她自然不会告诉男人名字是景小三,正好指尖还残留着栀子花的清气,她随口胡诌道,“景栀。栀子花开的栀。”

“我名为沈墨,可不是你口中的流氓。”沈墨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继而将景栀冷落一旁,自己倒是出了屋子。

景栀将头凑到了窗户口,望见他有些清冷的面庞,正与那大婶话着家常,大婶送的白菜他也毫不客气的收下,但他也不是好占便宜的人,从鸡窝里拿了几个鸡蛋递给了这大婶,就连鸡屎粘在鞋上,也毫不在乎,仍旧是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大婶面露担忧的问道,“那姑娘昏迷了三天了,可醒了?”

沈墨回眸,恰好与她的视线对在一起,她有些局促不安的垂下眸子,而沈墨此时也不知如何搪塞了那大婶,大婶只是望了望这小屋两眼,便有些幽怨的离开了。

待到那大婶离开后,景栀翻遍了整个屋子,就连沈墨的衣服都被她全部翻出来了,也没有找到骨灰瓶,气愤涌上心头,景栀不顾形象的大吼道,“沈墨,我的骨灰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