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城以其边境贸易而闻名,是一座商业化程度极高的城池。与古朴而略显简旧的铁壁城相比,这里算是非常的富裕华贵了。

城内的建筑各抱地势,鳞次栉比,亭台楼阁重重叠叠,如巨龙飞舞,似鳌鱼展翅,尽显一城之气派。尽管战争即将淹没昔日的繁华,依旧无法阻挡其曾经的魅力所在。

杨皓一行人风尘仆仆,杀伐气息极重,走在这人烟稀小的兰州城大街之上,自然引起了各方关注。

“黄小虫,吩咐众兄弟,马上将兰州城有名的医师和丹师都带来,这是军令,快去!”

杨皓丝毫不理会路人的目光,下达军令后,便抱起凌珊进入了一家尚算豪华的息栈。

“现在我以凌云军的特权,征用这家息栈,里面的人要是三十息内不离开,杀无赦。”

军人就应该有军人的强硬,杨皓不想这么霸道,但又不得不这么做。这是一种震慑,震慑那些图谋不轨的宵小之徒。

虽然烈阳大军还未进犯此城,但谁又敢肯定,此时的兰州城是安全的。他需要谨慎,也必须谨慎,在成为强者之前,谨慎是活下去的基本要素。

息栈的掌柜是个大腹便便的金牙大汉,听到杨皓命令般的语气,不免露出了悲彻的神色。

这家客栈可是他的心血所在,刚营业不足两年,要是这时候被征用,那岂不是赔钱赔死了。

金牙大汉想求情,想让杨皓放弃征用这家息栈,但阅人无数的他却发现,竟看不透这个略带书生气息的年轻军官,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放弃了。

这个军官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这样的年纪,心性尚未成熟,又是最好面子的时候,要是敢说一个不字,分分钟小命休矣。而且他心里清楚,息栈内还有一个恐怖的家伙,只要此人站出来,息栈的危机很有可能就此化解。

如今这个局势,留在息栈的武者只有两种,一是想发战争财的亡命之徒;二是对自己的实力高度自信,哪怕烈阳国攻入城池,也有绝对的把握逃命。

因此……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将我景徽赶出息栈。”

人未见,怒喝先置,紧接着两道黑甲军装身影像是被掷飞的沙包,盔甲与木板快速摩擦所产生的兹啦声非常刺耳,他们撞断了华贵的柳乔木护栏,从息栈的第三层急坠而下。

这两人正是不久前,杨皓派上去通知各住户离开的普通军士。他想去接住他们,奈何事情太突然,再加上手中又抱住凌珊,实在是分身乏术。

两道沙包落地般的闷响让整个息栈一片沉寂,没有人说话,唯有杨皓的怒目与那个叫景徽的中年修士的讥笑。

事实上,对于炼体武者来说,从刚才那样的高度掉下来,根本造成不了大碍。而他们身上的伤,才是导致昏迷不醒的原因。

“阁下下手可真狠啊,真当我们凌云军士可以随意欺凌不成!”杨皓冰冷的问道。

“嘿嘿,军爷真的好威风啊,你们这么厉害,怎么不在铁壁城杀敌,反而跑来兰州城了。难道是专心诚意的来拜会爷爷我,还是知道兰州城的青楼群芳汇会在明晚举行,所以你这黄毛小子带着你那些饥渴的部下,一尝温柔乡的滋味。

当然啦,你们贵为凌云国的军士,到时候只需说一句,我们要征用这些女子,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景徽冷嘲热讽,丝毫没把杨皓与其身边的几个军士放在眼里。因为在他的感知下,即使是最强的杨皓,也只有炼体六重初期修为。自己一个炼体六重后期的强者,何须畏惧这样的人,加上时局动荡,真要动起手来,也没有人能管得了。

杨皓摆了摆手,示意围着景徽,剑拔弩张的那几个士兵退下。难怪对方如此狂,原来修为不差,在这个灵根稀缺的国度,六重后期确实有狂的资本了。

“你们也是这么想的么,都不愿离开息栈是吧?”

杨皓并未正面回应景徽的话,而是看向他身后的十多号人。这些人都是息栈的住客,清楚景徽实力的恐怖,所以在冲突即将发生的这一刻,他们都站在景徽的身后。

“一群败军之将,也敢在此叫嚣,以大欺小,以军队之名压榨百姓。不但有损凌云国的军威,还为凌大统帅蒙羞。今天景徽兄勇于站出来,不畏强权的精神,我萧博佩服,自然也会支持景兄。”

“萧兄说得对,我们这些人虽然实力低微,与凌云军队这样的庞然大物相比不值一提,但我们要是不站出来,遏制与铲除这样的军人,实乃愧为凌云子民。”

“你们这帮残兵肯定是临阵脱逃之人,铁壁城大败,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等军中垃圾的存在。今日我要是助纣为虐,道心必有裂痕。”

那些站在景徽身后的人,基本都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有些虽然没说话,但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似乎是不想蹚这浑水,但又碍于面子,或者担心被在场的武者报复,所以没有表态。

杨皓将这些细节一一看在眼里,他刚到兰州城,什么都没摸清楚,实在不想动手,奈何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正好利用此机会立威。

“我明白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