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新婚头几日,定北侯府的一切也基本回复了正常,阮清沅也开始每天向江氏晨昏定省。

“如今是我在主中馈,不过迟早这庶务都是要交到你手里的。”江氏还是温言细语的,对阮清沅只有客气疏离,也不苛责怠慢,甚至都不用她去站规矩。

“母亲打理地很好,我是新媳妇,还得跟在您身边多学习才是。”

江氏对她道:“我们定北侯府不比别家,人丁单薄,世子房里的事现在就开始交给你管了,有什么不懂的,只管来问我就是。世子用不惯丫头,但是你嫁过来了,除了你从娘家带来的那些下人,自然还要再挑几房人手的。”

阮清沅其实觉得她和顾蘩秋如今使唤的人足够用了,只是也不能拂了江氏的好意,“母亲指派人过来,自然再好不过了,我在这里谢过您了。”

江氏点点头,“正好有件事也要跟你说,下个月是我娘家的侄孙儿成亲,你也要准备准备,到时候礼单也要替我留心……”

“这都是媳妇应该做的。”

江氏娘家的侄孙,莫非是江篱……

“恕媳妇多嘴问一句,可是要办瑶湘郡主和江三少爷的亲事……”

江氏道:“是啊,拖了这么长时间了,太后心里也着急,你过门来也需得这个机会露露脸……”

阮清沅其实并不想在江家露什么脸,江氏是江家的出嫁女,顾蘩秋是她的继子,两人的关系又算不得亲近,她好好的和江家的人套近乎做什么。

况且江篱对她……虽然她可以说是坐得正。与江篱也并无越矩行为,可是顾蘩秋呢,他那么聪明,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她只怕他心中膈应。

江氏显然是有意拉近她与江家的关系的,“我娘家的人都是十分和善的,等你见了就知道。只是江家人丁兴旺。还是要难为你多破费了。”

她是带着笑语说这几句话的,阮清沅却笑不出来,谁能想到。高高在上的平阳长公主,和不可一世的赖氏,现在竟成了自己的同辈,那些江家的少爷小姐们却成了自己的小辈。也不知要多尴尬了。

去江家赴宴,顾蘩秋并未同往。阮清沅只能跟着江氏,带着顾澄秋。

江家的女眷都知道阮清沅是定北侯府的新媳妇,因此待她格外亲和些,尤其是赖氏。也许是没认出她来,也许她就是场面上的能人,拉着阮清沅左看又看的。待她比亲女儿还亲。

这自然都是看在定北侯夫人江氏的面子上。

平阳公主倒是没看见,阮清沅好不容易松了口气逃出众夫人的包围。才在回廊上松了口气,又被一个漏网的嫂子勾住了手臂。

“弟妹呀,你是新媳妇,想来还不习惯这场面吧?那边新人都拜完堂了,也不去凑个热闹,来来,我带你去新房里,叫新娘子也好好认认。”

“这……”进新房的都是本家亲近的婶婶嫂子,怎么她也要去?

阮清沅被她不由分说地拉着去新房了,路上远远看见两个女孩子往这里看过来。

“这是?”

那嫂子看了一眼那边,笑道:“那是咱们家荞姐儿啊,公主规矩大,不得过来,远远地看几眼吧,她年岁也到了,也要出门子去了。”

江荞比自己还大一些的,阮清沅想着,的确是要出嫁了。

到了新房里,她二人又被一众仆妇迎接着。

“哟哟,有你的,把这如花一样的世子夫人也请来了,长得可真标致。”

“嫂子适才没在前头见着吧?还是定北侯夫人福气好啊……”

定北侯夫人福气好?在如今这个江篱大婚的日子上?就是指着平阳公主说她福气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