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已经亮起了灯,黄色的光在夏日的夜里有一种淡淡的静谧。

阮清沅知道,杨氏那里必然闹得不可开交,可是她插不上手,她也没有法子。

她没有那么厉害,件件事情都这么运筹帷幄。

她去前院阮熏的院子里。

瞿竞溪被人扶到那里去歇了。

瞿竞洋已经回府,可是今日像个香饽饽般被争来抢去的瞿大公子却歇在了阮府。阮清沅觉得,他也许也在等自己的一个答复吧。

阮熏看见她过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轻轻吩咐了下人出去,自己也跟着出去了。

瞿竞溪正半靠在榻边,脸上有些不同寻常的红色,也不知杨氏是灌醉了他,还是在饭菜里下了东西。

看见她进来,瞿竞溪动了动身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笨,大致的情况也能猜到几分。

属意他送钗来的是她,最后因钗而闹出这件事,凑巧的可能性太小了,要说幕后的手,自然也是她,只是他一直不敢相信罢了,他想要她亲口说,想问问她,当日也是在这里,她的那两句话,难不成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不成?

瞿竞溪只觉得心中无限酸楚。

他静静地看着她,可是此时此刻,眼前站着的人,脸上哪里能看见有什么情意呢?

他在心中苦笑,想不到他瞿竞溪竟也有今天。

阮清沅知道这事没成,猜测着他心里一定对自己怀恨,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合适。

“你就这么希望我娶你姐姐么。”他低声道。

话语中毫无怒气,只有淡淡的颓败。

阮清沅愣了一下,偏过头去。只道:“此事是意外。”

她没想到的是,瞿竞溪目光深深地盯着她,轻声似叹息道:“我相信你。”

心中默默又添了一句,你说什么我都是信的。

阮清沅这厢哪里知道他的一厢深情厚意,脑中只来回浮现着前世今生的几个画面,思索着怎么才能对付过去。

他难道真的相信么?

她心里很清楚地知道,他只是需要一个借口。来显得自己不这么难堪吧。

阮清沅舒一口气。直言:“瞿公子预备怎么处置我?”

她满脸的讥诮,仿佛在这件事上是他给了她多大的委屈受一样。

明明是她来算计他的啊。

可是瞿竞溪却始终没有办法逼自己硬起心肠来。

他低头道:“既然都是意外之事了,如何与姑娘有关。”

“你……”

“那日我们所说的话。就当什么都没说过吧。”

他轻声说,知道自己与她是再无可能的,此事过后,他家与阮家。会有一种微妙的难堪尴尬的联系,绝无可能再与她们三房再结秦晋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