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头大地看着堂下鸡飞狗跳地闹成一片,正想制止他们,门外却又有丫头来报:万姨娘来了。

这还真是母女齐上阵了。阮清沅不去管地上的清漪,直起身子迎接万姨娘。

万姨娘进门来看见哭得满脸泪痕的阮清漪,精明的凤眼闪了一闪,她向崔氏行过礼后,就满脸愁苦地道:“不知六姑娘是犯了什么事,入不得夫人的眼,竟叫这样跪在地上,夫人……”

阮清沅接口:“姨娘,是六姐姐自己不肯起来,我可是等着扶她呢,母亲一句话都没说她,你可别什么事一进屋就下了判断啊。”

万姨娘没料到她在这里,咬了咬牙,知道今日有一场硬仗要打。

万姨娘不理她,继续满脸凄然地看着崔氏:“看来六姑娘一定是哪里得罪了五姑娘,闹得这样大,妾身都坐不住了……夫人,要是五姑娘有个什么,您千万别顾及妾身,定当好好罚罚六姑娘。”

此言就是指摘崔氏只帮自己女儿,肯定只会罚阮清漪这个庶女了。

真是可笑,阮清沅笑睨她,她是个什么身份,也配让崔氏顾及她,还真是给了两分颜色就开染坊。

阮清漪一听万姨娘这话,更在地上不肯起来了,委屈地开始哭,母女俩一片凄风苦雨,好似崔氏是个凶狠的夜叉。

崔氏的神色很不好,她想到刚才清沅的问话,盯着万姨娘问:“你是从哪里过来的?”

万姨娘一噎,只好老实交代:“……妾身适才给老爷送了盅补汤过去。”

崔氏冷笑,一拍案几,骂道:“你是个什么身份。懂不懂规矩,竟这样不管不顾地往前院跑,老爷难道没有事做么?”

阮清沅眼皮一跳。不对,这万姨娘定然还有后招。

“夫人,妾身只是看老爷近日有些咳嗽……”

“老爷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管了。你手倒长,不仅是六姑娘的事样样插手,现在越俎代庖还没个边儿了。”

崔氏很少说话这样疾言厉色。只是她们母女这回实在太过分了。若不是她去阮镛哪里使怪招,如何有今日|她们几个姐妹争吵。

万姨娘知道自己今天和崔氏这些年来的和睦相处是要破坏殆尽了,她想到了女儿。心中暗下决定,反正自己日后也用不怕她们了,当即就也开始哭起来:

“夫人,妾身这些年一直待您恭敬。待老爷尊崇,夫人今日这样责骂妾身。妾身并无二言,只是哪怕冒着被夫人厌弃的风险,妾身也不得不说一句,妾身有失分寸。可这些事儿和六姑娘无关啊……夫人,您可千万不能因为讨厌妾身就把六姑娘随随便便指了人啊……夫人,妾身求您了……妾身愿意下半辈子都吃斋念佛为夫人老爷祈福。”

“够了。”崔氏呵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