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沅张嘴大喊:“快来帮忙!”

站在几步外的丫头和阮熏都回过神来,几个人连忙用手上的东西来扑打,一番推搡之中,清雪和清沅都被推坐到了地上,等两人被扶着站起身来,头发散落,脸上一脸的灰。

清雪愣了愣,终于大哭起来。老太太身边的富嬷嬷也恰巧赶到了,看着眼前这番样子,脸色铁青。

老太太满脸怒容得坐在上首,屋里的松油灯照得满室明亮,几个媳妇都站在旁边,大气儿也不敢出,丞哥儿被抱在王氏的怀里,已经着头想睡了。

“抱孩子下去吧。”老太太发话。

王氏像得了特赦令一样赶紧抱着孩子往整理好铺盖的东稍间去了。

魏氏看着堂下跪着灰头土脸的几个孩子,心里焦急,知道是阮熏惹事,怕老太太责骂,当先对他喝道:“你是怎么回事,贪玩放肆,自己胡闹还不够,还带了几个妹妹闹,你的圣贤书到底读到哪里去了!”

“老太太没话,弟妹倒也别急着先教训起熏哥儿来。”杨氏懒懒地道。

魏氏脸上一僵,“是熏哥儿爱胡闹,毕竟是年纪最大的,到底是他没看顾好几个妹妹,自然是他的错。”

此言之意,阮熏未必是始作俑者了。

“弟妹别怪熏哥儿,是我那丫头自己非跟着他玩,哪里就是他的错了。”杨氏回道,又把话头怼回去。

“五丫头受了惊吓,你先让人带下去看看。”老太太发话。

杨氏应了,又叹道:“也是我这丫头命大,没个什么烧伤烫伤的,要不然啊,这姑娘家家的,往后可还怎么嫁人,不知道找谁理去了。”

魏氏心里恶心她这几句阴阳怪气的话,平日苛待庶女,这会儿能用她来拿二房的把柄,就是个金蛋了。

老太太拨着手里的佛珠,道:“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熏哥儿你一五一十来。”

“是……”阮熏回着,心里很不好意思,他也是个有担当的,都认了是自己的错。

老太太沉吟半晌,问:“把这鞭炮里的火药拆出来是谁的主意?”

清沅心里一震,听这语气仿佛是要追究。

“是我!”阮熏,“都是孙儿的主意,请老太太责罚。”

老太太喝了口茶,继续拨着珠子,沉吟半晌,“你自然是要罚的,这好端端怎么会烧到身上去……”

王禄家的突然上来和杨氏咬了咬耳朵,杨氏心里一乐,面上却摆出忧伤的神色来,对老太太道:“婆子看了五丫头的褙子,是被人洒了火药在上头的,母亲,这姐妹间玩闹也是有的,怎么能把这样的东西洒身上去……”

清霜心里一惊,老太太拨佛珠的手停了,冷声问:“当时在五丫头旁边的是谁。”

当时乱成一片了,谁还能记得。

“三丫头,你一向懂事,你来。”

清雯底下头,看见嫡姐轻轻抬手摸了摸鬓边的珠花,她了然,咬了咬牙,细声答:“我看得不真切了,仿佛是沅妹妹……”

老太太用力盖上茶盏,眼刀朝清沅射过去,:“是你害得你五妹妹。”

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清沅苦笑。阮熏替她申辩道:“老太太,五妹妹的褙子着了后,沅妹妹是第一个扑上去的,怎么会是她害的,不定是五妹妹不心自个儿沾着了,或者是我……”

“你是我和你三妹妹无端冤枉她了?”老太太语气森然。

“不,孙儿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