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霜的绣屏就送到了朝阳馆,忘忧问:“姑娘,要摆起来吗?”

东西是好东西,连通身的木头架子都是黑漆泥金贴的。

不知她倒真舍得,本来昨日也只想耍个无赖的。

清沅笑:“自然要摆,还要大张旗鼓地摆。”

看着几个丫头一脸迷茫的样子,清沅道:“咱们院子里的人不是爱传话么,让他们好好传,最好传的阖府都知道,尤其是万寿堂那边。”

几个丫头不明就里,却都一一吩咐下去了。

所以等到清霜期期艾艾地准备好了所有辞到万寿堂准备告状的时候,就被老太太笑眯眯地一把搂了过来道:“还是我们霜姐儿懂事,全府都知道了,友爱妹妹,把自己亲手绣的炕屏转眼就送去了,真真是个大度的……”

清霜一愣,面色不好看,“老太太……”

“那炕屏平日里见你宝贝得什么似的,没想到巴巴就拿去给妹妹做人情了,沅姐儿那丫头也懂事,来我这儿也千句万句地着你的好,好丫头,没让祖母白疼你一场……”

清霜此刻笑比哭难看,只能把所有话生生咽回肚子里去,紧紧攥着手心,“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老太太很满意,“一会儿祖母就使人把那架四扇鸡翅木的玻璃炕屏给你抬过去……”

“这怎么好,叫老太太破费了。”清霜推脱。

老太太摆摆手,“一架炕屏罢了,赏给孙女儿还是不打紧的。”

清霜只能应了,回去临烟驻却抬手就摔了一套官窑细瓷的茶具。

那套屏风可是她辛辛苦苦三个月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啊!平日里精心呵护,就指望着日后成亲摆在新房里给自己长长脸面。

原以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让阮清沅送回来,顺便让老太太治治那个死丫头!

杨氏从回事处出来,径自到了女儿的临烟驻,一进门就看见跪在地上的秀芸,和满地摔得粉碎的碎瓷。

她呵斥道:“你这是做什么,闹出这么大动静来给谁看!”

清霜见母亲来了,更加不依不饶,流着泪把事情都了一遍。杨氏坐下,对跪在地上的秀芸,“你先出去吧。”

只留下了自己身边的管事妈妈,王禄家的。

“这事儿我也听了,我当你什么时候转了性子,舍得拿出这样的好东西来了。”

清霜哭着,“母亲要为我做主啊,旁的也就罢了,那可是、那可是女儿自己的心血啊!都怪秀芸这个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