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曝光,方掌柜便是性命攸关。

除非揪出幕后黑手,否则锦衣卫便是能护得方掌柜一时,也护不了一世。

可再这样想着,这样明白地告诉自已,玉拾还是觉得方掌柜的死,她是有责任的,因为她确实忽略了也没尽力去保方掌柜的性命。

这是事实,不容她抵赖。

玉拾告退,罗恭也表明一块走,于是两人同冰未、林冲四人从锦衣卫衙门出来的时候,罗恭是怎么样的,玉拾没注意,她只知道她自已一旦回府,准是一沾枕头便睡个天昏地暗的疲累状态。

可问题在于她尚不能回府,玉拾大大叹了口气。

打发了冰未与林冲各自下差归家后,罗恭与玉拾两人慢慢在街道上走着,都没想骑个马好快些归家。

玉拾是尚不能归家,罗恭则是见玉拾没想骑马,他便也没骑马,干脆一路跟着,反正自锦衣卫衙门回罗府、玉府都是一个方向。

顺道嘛,也就顺到底了。

见玉拾叹气,罗恭便开口问上一问,才知道玉拾今夜还得去溜儿井胡同赴一个混混头的约,他即刻皱起了眉头,颇有轻斥的意味:

“那是什么地方,难道你不知道么?”

玉拾应道:“知道啊!”

听着玉拾轻松无所谓的口气,罗恭只觉得胸又闷了一些:

“知道还大半夜只身前往?”

玉拾不乐意地看向罗恭,微眯了眼道:

“那混混头都向我比行内手势下约定了,莫非我还怕他不成?”

下了差,尽管罗恭身上还穿着一身官袍,玉拾还是将此时此刻的她划分为私底下的玉家少爷,将罗恭划分为罗家少爷,并非什么千户与指挥使,称谓也就随之不再是卑职与大人,而是你我了。

罗恭解释道:“我并非小瞧你,只是他同你比行内手势,你也可当做没瞧见或看不懂。”

玉拾反驳道:“我要是不懂行内手势,我进溜儿井胡同做什么?”

这是事实,然而罗恭接着便不痛不痒地指出另一个事实:

“荆湘湘就不懂。”

听着罗恭凉凉加欠扁的语气,玉拾恨恨,早知道就不将所有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了!

玉拾暗下咬牙,三步迈成两步,加快速度走到罗恭面前去,大有“本姑娘再不想与你肩并肩慢步了”的风火架势,嘴里还甚是不悦地强调道:

“反正溜儿井胡同,今夜我是去定了!”

罗恭也不恼,甚至有点想笑,他依旧慢吞吞地后面走着,回了句:

“行,那我也去。”

这话一落,早走到罗恭面前去至少得有十几步的玉拾立马一个定身,再迅速一个回转走回罗恭身侧:

“他约的是我,你去做什么?”

罗恭挑眉:“他可有说不准你带人去?”

玉拾愣了,回想了下当时的情况后,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等到玉拾回过神意识到自已太过实诚之后,已然见到罗恭满意且得意的笑容,真真是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