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拾与罗恭索性在小隔间内的桌旁坐下,刚好两只凳子,钟小李则站在一旁娓娓道出钟清池自娶了朱蓉,并搬入公主府这六年来的一切。

钟清池长相俊美,气质儒雅,当年便是在宫宴上,朱蓉对他一见钟情,继而派人细细将钟清池的一切查了个通透。

在得知钟清池尚未婚配,且在外名声极好,又是饱读诗书意不在官场,怎么看都万分符合皇族公主择附马的标准,何况朱蓉早见过钟清池,对其清俊的相貌是念念不忘。

楚国历代娶得公主后,无论是谁都再不得涉足官场,即便当时有官职在身者,也得自辞官职,无官一身轻地迎娶金枝玉叶,便自此大富大贵,此生无忧今生无扰,谁都不会轻易去招惹当朝公主的附马爷。

旁人要娶公主那都是想破了脑袋挤破了宫门,可到了钟清池身上,却是凭着一张脸便轻而易举地博得朱蓉的芳心,当年恭贺钟家攀上当朝唯一的公主与暗讽钟家不过是走了****运的声音各自掺半。

钟小李道:“当年二少爷出门,无意间听到街巷中那些难听的污言秽语,二少爷还曾与老爷闹过,说不该应下这门皇亲!”

然闹归闹,钟清池岂有不知既是朱蓉看上了他,以皇帝与皇后对朱蓉的溺爱程度,除非他死,否则他成为朱蓉的附马已是成了定局。

玉拾端起茶杯一饮而空,钟小李极有眼力劲地及时添上,顺道也给罗恭添满了只剩半杯的茶水。

玉拾与罗恭道:“看来六年前的这一门皇亲,从一开始钟清池便落下了心结。”

罗恭微微点头,却未说些什么,只让钟小李继续说下去。

钟小李为两人添好茶便站直了身,继续道:

“何止是心结,外间皆传二少爷与公主殿下夫妻情深,日子过得幸福美满,可谁又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表象,谁又知道二少爷时常在这书房一待便是一夜!”

即便钟清池初时对朱蓉是有心结的,但在娶了朱蓉之后,朱蓉的美丽与温柔渐渐软化了钟清池的心,令钟清池与朱蓉渐行渐远的原因还是钟清池不愿与皇族权贵打交道的事情上。

玉拾听着钟小李话里话外皆在诉说着钟清池与朱蓉这多年来的面合心异,最后听到钟清池身为堂堂的男子汉,竟是不愿替朱蓉分担各种皇族权贵间礼节往来的诸多琐事,不禁道:

“公主殿下是皇上与皇后娘娘唯一的公主,莫说是皇族,就是朝中各个权贵都想通过夫人或小姐来与公主殿下交好,附马爷既然娶了公主殿下,便该做好与各路皇族中人,及朝中权贵往来的准备,虽以公主殿下与附马爷的立场而言,不能太过于亲密地往来,但面子上的过得去还是要有的,这些附马爷在与公主殿下成婚前,难道就没想过么?”

玉拾上辈子为一国公主,虽与楚国的公主不太一样,她也未曾出嫁便殒命殉国,但这些基本的套路,自小在宫中她便听过许多,何况还有专门的教养妈妈教导,大概没有谁能比她更能明白朱蓉的心情。

玉拾站在朱蓉的立场为朱蓉说话,这让罗恭不由看了她一眼,却见她毫不在意,只直直盯着钟小李要他解释。

钟小李听出玉拾话中也有责怪钟清池的意味,便也急了,声调不禁提高了八度:

“什么没想过!可当年我家二少爷有选择么?二少爷自小便不擅长交际,所以才不想往仕途上走,否则以我家老爷是堂堂的户部尚书,二少爷岂会无一官半职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