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歪倒时,恰好是对准了薛宁儿的手腕,整杯水全部倒在了她的手腕上,伴随着薛宁儿的一声惊呼,茶杯跌落到地上,‘啪’的一声,碎片溅得满地都是。

柳雪颜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因为惊讶,一时愣住了。

恰好秦夙刚刚下了地下室的台阶,听到有声音,忙从外面赶了进来,看到薛宁儿雪白的手臂上被烫红了一片,他皱眉推开愣在一旁柳雪颜。

大概是因为焦急,他推开她的力道有些大,踉跄了两下的柳雪颜,差点因为他的那一推而跌倒在地。

她踉踉跄跄的站定,不敢相信刚刚那个推她的人是秦夙魍。

等她回过神来,秦夙已经将寒冰床弄碎了一角,用一块布将碎了的冰包裹,仔细的敷在薛宁儿的手臂上。

薛宁儿柔声道:“夙,只是一点小烫伤,不碍事的。”

秦夙沉着脸保持刚才的姿势不变:“现在天气热,如果起泡会不容易消。檎”

“哪有那么严重,你太紧张了,刚刚那个茶,也没有那么烫。”薛宁儿解释道。

柳雪颜始终站在一旁,她冷笑的看着这一幕。

她没有想到,薛宁儿居然会对她使这一招。

所有的抵毁和诬陷,只有自己相信的那个人相信自己,就足够了。

以前出现在秦夙身边的女人,不管是赵丹菲或是玛雅公主,她们都只是跳梁小丑,秦夙从来没有把她们放在心上过,但是……

秦夙为了薛宁儿,可以将她推开,而且……是那么用力。

有什么东西,她感觉不一样了。

薛宁儿的话落之后,秦夙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为薛宁儿敷手臂。

等敷完了手臂,王明将膳食送了来,送来的只有薛宁儿的,秦夙和柳雪颜的在地上的殿内。

这一次,秦夙亲自给薛宁儿喂食,等薛宁儿吃完之后,秦夙从柳雪颜的身边越过,自始至终,柳雪颜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秦夙要从她身边经过,她也没有动一下。

“颜儿,你还在那里愣着做什么?”秦夙提醒了她一声。

柳雪颜这才动了,跟随着秦夙的脚步离开了地下室。

站在秦夙的身后,柳雪颜看着秦夙的背影,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等到了大殿中,秦夙和柳雪颜二人分别坐在桌旁,见秦夙没有问,柳雪颜忍不住开了口。

“刚才的水,不是我故意泼到她手腕上的。”有些话,要解释的还是要解释清楚。

秦夙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夹起一些菜放进柳雪颜的碗里:“没有人怪你,你紧张什么?”

还没有怪她,刚刚他推她的那一把,别提有多用力了。

柳雪颜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秦夙捏捏她的小脸:“在生气我刚才推了你吗?”

原来他都知道,柳雪颜还是没有说话。

“我刚刚也只是情急而已,我也知道,你只是因为身体初愈,不小心而已,你放心吧,没有人怪你,宁儿也没说什么,你现在的身体还虚,赶紧吃东西。”

柳雪颜的心里是气的。

他果然还是以为是她的原因。

虽然并没有说是她故意的。

可是,薛宁儿的目的达到了,不知今天这薛宁儿的动作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让她知道这个薛宁儿并非是一个善类,以后再面对薛宁儿应当要谨慎才好。

如果她因为今天的事情,与秦夙生气的话,反而让薛宁儿得了意。

想到这里,柳雪颜深吸了口气,拿起碗筷,将秦夙夹进她碗里的菜吃了下去:“当然要吃,我流了那么多血,得补回来才行。”

刚吃了一口,突然喉咙被噎住。

看她难受的样子,秦夙无耐的递给了她一杯水,又拍了拍她的背:“要吃也要慢些吃,噎着了吧。”

“是你这菜的问题。”她坚决不会承认是她吃噎着了。

秦夙笑了:“是是是,是菜的问题。”

“你在笑话我!”她瞪了他一眼。

“没有,我是在笑这桌上的鱼形状有点奇怪。”

“你分明是在笑话我!”

“嗯,有吗?”

“我看到了,你的眼睛、嘴巴、鼻子都在笑。”

傍晚时分,柳雪颜从王宫里出来,还是王明送的她,王宫里毕竟不安全,所以,柳雪颜还是按照秦夙的要求,傍晚时分出了王宫。

让柳雪颜更为疑惑的是,这一次她没有昏迷三天就罢了,也没有像上一次她给薛宁儿用血时,要在床上卧躺一个月。

是秦夙忘记提醒她了,还是因为这是第二次,所以,不需要了?

不管是如何,这一个疑点柳雪颜是记下了。

回到骆府,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而回到客房的柳雪颜却不见雪冰,她怎么不在?于是,柳雪颜便去找骆天寒寻雪冰的下落。

刚到骆天寒的院子,便看到花厅里的雪冰虚弱躺在地上的身影。

在她的肩膀处,明显有被人打伤的痕迹。

她忙奔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柳雪颜伸手欲触碰雪冰的伤口,疼的她‘嘶’了一声。

一旁的骆天寒白了地上的雪冰一眼然后才开口:“今天我带她去找左戎,正好右相左先礼也在,她冲人家右相走过去,被左戎给踢伤了。”

柳雪颜惊了:“被左戎给踢伤的?”

雪冰依然没有说话。

“是呀!”骆天寒开始抱怨了开来:“如果不是我拦着,左戎手里的那把剑就把我家豆豆的头给砍了,还是大祭司呢,她今天的行为,哪有一丁点大祭司的风范?”

骆天寒不明白其中的原由,柳雪颜却是明白的。

因为左先礼是雪冰曾经的恋人,因为突然又见到了恋人,所以才会失态。

那边骆天寒还在抱怨个不停:“要是我的豆豆有什么三长两短,柳雪颜,咱俩之间,可就没得朋友做了,我家豆豆死在谁的面前,都不能死在左先礼的面前。”

柳雪颜抓住了这句话:“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骆天寒哼哼的说:“这个左先礼,在咱们秦国,可是有名的贪官。”

“贪官?”柳雪颜皱眉,她听雪冰说过这个左先礼,听起来应当是一个高风亮节的人物才是,怎么会是……贪官?

下一秒,她果然听到了雪冰大声反驳:“他不可能是贪官的,不许你污蔑他。”

骆天寒自然是听不到雪冰的话,但是,仅凭雪冰脸上的表情,他也能辩出雪冰此时的想法。

骆天寒眨了眨解释说:“怎么,你们以为我诬陷他不成?在我们商界,他四处收受贿赂,都是传了开的。”

“像收受贿赂这种事,算是大事,为什么曜王没有处置他?”

“因为没有证据呗!”骆天寒摊了摊手:“小夙夙派人查他名下的所有资产,却没有任何多余,也没有其他的房产,这么多年了,谁也不知他的钱在哪里,用在什么地方。”

“既然如此,你们又怎么认为他收受贿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