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姑娘,没事了。”沈习回头安慰身后的柳雪颜。

叶姑娘?

柳雪颜忽然想到,昨天晚上,沈习曾经问她的名字,她随口胡绉了一个名字,好像是说姓叶。

难得沈习接二连三的帮助她,柳雪颜看着那张俊朗却又有些憨厚笑容的脸,忍不住打趣的笑问:“你难道就不怕我是坏人吗?鲺”

沈习被柳雪颜的话问的愣了一下,片刻又明朗的笑了。

“我相信叶姑娘你不是坏人。”

柳雪颜仔细的打量着他,他身形健,两只手上都有着厚厚的茧子,且腰配宝剑,当是一名武将。

看年纪,只是比她现在这具十七岁的身体年纪稍稍长一两岁而已。

“你这么确定我不是坏人?你好像还不认识我吧?”柳雪颜直勾勾的看进他的眼底,因为他接连救了她两次,他要好好的教教这个大男孩,什么叫人心险恶。

“我们不是已经认识了吗?”

“那你知道我的真正名字是什么吗?你知道我住在哪里吗?你知道是什么人吗?是做什么的吗?”柳雪颜连串的抛出问句。

沈习脸上的笑容未变。

“那些都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你是好人,这就够了。”他咧嘴笑了,一点儿也不在乎的样子,只一双眼睛紧紧的盯住她不放:“只要你说什么,我都信!”

柳雪颜被沈习的话噎了一下。

呿,没趣,居然是个愣头青。

沈习握住她的手,已然渗出了密密的汗水,柳雪颜低头看了看二人交握的手,微笑的扬眉:“那现在……你可能放开我的手了吗?”

沈习恍然想起两人的手还握在一起,紧张却又可惜的松开了柳雪颜的手。

“对了,你的伤没事了吧?”看到她的手,沈习突然想起昨天地上的血迹,不禁担心起她来。

双手交握,活动了一下手上的筋骨。

“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有事吗?”

的确不像有事。

“你来宫里做什么?”沈习可不认为她是真正的宫女。

“我说我是来玩的,你信吗?”柳雪颜打趣的笑着冲他眨了眨眼睛。

沈习有些痴然的望着柳雪颜明媚的灿烂笑容,木讷的点点头,唇中吐出两个字:“我信!”

柳雪颜翻了一个白眼。

现在证明,这个沈习,根本就是一个二愣子。

“你呢,要是去参加晚宴的话,从这边往前走,左拐一直往前走,差不多就到了。”柳雪颜指完路,转身便要离开。

沈习急忙拦住柳雪颜的去路,神情紧张的看着她:“那你去哪里?”

“我当然有我的事了。”柳雪颜扬眉:“怎么?想把我送到禁卫那里去不成?”

沈习失笑:“怎么会,我是担心你,不如这样,你跟在我身边,等我出宫的时候,我带你出宫。”

忽然想到什么,怕柳雪颜误会,他连忙又说:“爹有事出门了,没有跟我一起入宫,你可以不必担心。”

这人也热心过头了。

柳雪颜摆了摆手绕过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还是算了,我自有我的方法,再见了。”

沈习还想追上去,可是,他不知要以什么理由追上去。

叶美景!

你应当不叫叶美景,不,她的名字肯定不是叶美景。

有些事情,我不说破,是不想让你那么快从我眼前消失,还能期待下一次见面。

沈习没有发现,不远的暗处有两道人影,远远的望着这边。

柳雪颜这一次倍加小心的躲过了禁卫,换回了自己的衣裳,绕着小路往前殿赶去。

然,还没到拐弯的地方,拐角处一道挺拔的身形靠在墙边,一眼看去,漆黑的人影,如鬼魅一般,将柳雪颜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柳雪颜拍了拍胸口走到那道挺拔的身形面前,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夙:“你怎么站

在这里?”

跟一个桩子似的站在那里,也不怕吓到别人。

秦夙居高临下的睨视她,他的身影背着光,五官被掩在了黑影里,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你去哪里了?”他淡漠的语调,如同往常般平静无波。

知道秦夙问的是什么,柳雪颜早想好了说词,呵呵解释道:“那个,我在马车里等的无聊,所以,我就自己过来了。”

“哦?我派去的人已经去了半个时辰,你现在才到?”

“我迷路了嘛,所以有点绕。”只不过,她的绕与绕远的绕不是同一个字。

“听你这么说,惠妃差点被人侮辱的事情,你也一点都不知道了?”秦夙的语调陡然加重了几分。

他知道什么了?柳雪颜在心里怀疑了。

眼珠子骨碌一转。

她做这件事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发现,秦夙只在大殿里待着,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件事是她做的?

“是吗?居然发生了这种事,那侮辱惠妃的人,也太大胆包天了。”柳雪颜正气凛然的表示。

“是啊,真是胆大包天,不过,如果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被查明的话,罪名可就不止是如此了。”秦夙阴阳怪气的吐出一句。

柳雪颜尴尬一笑,为什么她怎么听怎么感觉秦夙是在说她?

“这件事好像不该我们议论,啊,对了,晚宴应当快开始了吧?是不是该进殿了吗?”他越说越离谱了,这根本就是精神攻击啊精神攻击。

说罢,柳雪颜就要从秦夙的面前经过。

进了殿去,早些占到拐角的位置,到时候才会不显眼!

一只手冷不叮的窜了出来,握住柳雪颜的手腕,将她拉了回去,她的身子不稳的撞进了他的怀里,刚好一名宫女经过,看到他们两个人紧紧搂在一起,吓的慌张经过,不敢有半分停留。

柳雪颜有些生气的推开他。

“你做什么?”挣扎了一下,腕上他的手却挣脱不开,怕还会有人看到,她微恼的低声喝道:“曜王陛下,这里是皇宫,麻烦你自重一些!”

他俯身逼近她的脸,危险的气息笼罩在她头顶:“你还不想说实话吗?”

“说什么实话?”

秦夙不慌不忙的拿出一块玉佩来,在柳雪颜的眼前晃了晃:“认识这个东西吗?”

看形状,怎么这么眼熟?

咦,那是她一直戴在身上的吊坠!柳雪颜往胸前摸了摸,胸前空荡荡的,原本该戴在她颈间的吊坠不见了。

“我的吊坠怎么会在你那里?”柳雪颜伸手要拿玉佩:“还给我。”

秦夙利用身高优势,长臂一扬,轻易将玉佩举在了柳雪颜够不到的高度。

“你不是说只是绕了点路吗?这只吊坠怎会在惠妃差点被侮辱的案发现场呢?”

吓,原来是她自己掉在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