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银装素裹,冷清清的,没有人气。小夏子端着新火炉进来,看到殷辛坐在窗边,窗户大开着,雪花都飘了进去,连忙说:“皇上,仔细冷着。”

殷辛扭过头看他一眼,微微一笑,“不会冷的。”

小夏子把火炉放下来,“皇上也不心疼自己身体,这么冷的天坐在窗户边。”

殷辛犹带着笑意,“也许寡人在等人心疼,本来自己倒不觉得吹冷风会冷,可若有人过来心疼一番,似乎又感觉了冷处。”

他一番话说得有些颠三倒四,小夏子担忧地看了眼殷辛。殷辛仍笑着,还问小夏子干嘛换火炉。

“之前的烟太大了,所以换个新的。”小夏子斟酌了下才说,“皇上,要不要开春后就后宫大选吧,如今媛妃……在冷宫,皇上身边一个可心人都没有。”

“后宫大选?”殷辛顿了下,随后拧着眉头,似乎思考了下,“选这个做什么?让那些小姑娘进来守活寡?”

小夏子立刻跪地上了,几乎是哭着说:“皇上,您别说胡话,怎么会守活寡呢?皇上还那么年轻,现在殷朝也在一步步恢复鼎盛时期,皇上怎么能说……太子就算流着殷氏一族的血脉,但终归不是皇上的亲生骨肉,皇上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为老祖宗们想一想。”

“小夏子,你出去吧。”殷辛听了小夏子的话只是这样说。

第二日上朝,殷辛刚坐下没多久就发现不对劲,他仔细看了一圈,突然发问:“申丞相呢?”

自老丞相死后,申逢景就被任命成了新的丞相。

殷辛一句话却引群臣都沉默了,甚至有些人还露出惶恐的神情。殷辛心下不宁,声音大了几分,“申丞相人呢?寡人都来了他怎么还没来?是不是路上大雪堵路?”

殷辛话音刚落,就有人跪在了地上,用哭腔道:“申丞相他……他昨夜去了。”

“去了?”殷辛怔住了,方才脸上的表情像是凝固在脸上。

“申丞相昨夜服毒自尽了,今早家中婢子才发现,并在申丞相书桌上发现一本要给皇上的折子。”

那折子上大意是说他已经把重兴殷朝的计划拟定好了,还详细写了群臣的优缺点,最后一句话。

“臣已不愧于君,但唯独愧于内子,故追随去,愿君好,喜乐长欢。”

殷辛捏着那份折子下了朝,回到无虑宫他才终于把折子摔到了地上。

“谁要他这份狗屁不通的折子,好你个申逢景。”说着,又把小夏子喊过来,“小夏子,你派人把申逢景给寡人捉过来,什么话都别说,直接五花大绑绑过来。”

小夏子闻言直接跪在了地上。

殷辛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不去?”

小夏子脸色惨白,唇颤了颤,“皇上,申大人去了。”

“寡人知道他去了其他地方,你多派点人去找。”殷辛说着往内间走,“如果他死活不肯来,就说寡人这里还有很多周公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