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子是半柱香后过来的,他小心翼翼地在门外禀告了一声,就听到里面传来不小的动静。

乌黎的声音是过了一会,才传进来的,“进来吧。”

小夏子这才带着人进去,进去时他用余光往内殿瞄了一眼,看到新帝背对着他站着,似乎在跟国师说话。

乌黎留下来一起用膳,用完膳也不急着走,小夏子看着快到了宫门落锁的时辰,心里叹气,却只能带着还一脸懵懂的新帝去沐浴。新帝沐浴完,已经困得不行,打着小哈欠问小夏子,“寡人明日可以晚点起吗?”

“不可以的。”

新帝不高兴了,小夏子看着对方,却只能苦笑,“皇上,奴才今夜睡在外面,就不守着皇上了。皇上自己进去吧。”

新帝看他几眼,“寡人知道了。”

他自己一个人进去了,寝宫里面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他好不容易走到床边,刚摸上去就被人搂住了。他受惊一般看着抱住自己的人,“亚父!”

乌黎仿佛也刚沐浴完,一头青丝温顺地垂落在两颊处,身上带着幽香,一双浅灰色眼眸正盯着新帝。

“殷敏。”乌黎缓声道。

新帝眨了下眼,“亚父,寡人叫殷辛。”

殷辛说完这话,就扭了扭,想从乌黎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可他没挣扎几下,就被压住了。一只冰冷的手也从他脸上慢慢摸过,摸了那双清澈的猫儿眼,摸了挺拔的鼻梁,再摸了那张红色菱唇。

殷辛眼角红了红,有些委屈,“亚父,寡人困了。”

乌黎眼神深幽,对殷辛说的话仿佛没有听到,反而拿了一条锦帕将殷辛的眼睛蒙住。

待殷辛裤子被扯下,他才似乎有些其他反应,着急地推乌黎,“亚父,不要!寡人不要做那种事情,会疼的。”

可是他的力气根本抵不过乌黎,乌黎本就是习武之人,身下的少年尖叫了一声,随后就被捂住了嘴。乌黎动作用力且不怜惜,少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只漏出呜咽之声,乌黎眼里也没有多少情.欲,更像是泄愤。

“殷敏,你要是在地下看了一定会气死吧。”乌黎勾起唇笑了,他看着已经有些失魂落魄的殷辛,心里得到的奇异的满足感。

他是一次酒后不小心碰了殷辛,对那夜的记忆他并没有太多,只记得自己似乎一直在叫殷敏的名字。

太恨,导致人死了也无法释怀。

乌黎抒发之后,叫了人,小夏子立刻自己送了水进来。他不敢抬头,将水放好就退了出去,出去时听到了殷辛一声抽泣声。

乌黎一直盯着小夏子看,待身旁之人抽泣后,才把注意力转移过来。殷辛蜷缩在床上,他眼睛仍被覆着,脸颊上全是泪水,雪白的腿露在外面。

乌黎将人抱起,也不急着取下锦帕,先抱人去清洗。洗腿间的时候,殷辛抖得厉害,直叫疼。乌黎冷眼看着,也不哄他,待清洗完才将人放回床上,将脸上锦帕取下。

殷辛一得自由就往里面缩,缩了两下又叫疼。乌黎没理他,穿好外衣往外走了。

小夏子这才偷偷摸摸地进来,床上的人似乎哭着睡着了,他本想看看伤势,但还是收回了手。

待殿里重新恢复安静,本该睡熟的人缓缓睁开眼,那双本应清澈的猫儿眼此时含着冲天的恨意。

又是几日过去,因为这秋伏的天气,殷辛的胃口比往日更小,上着素和的课也会睡着。素和这日穿了件浅蓝色的素锦,脸上戴着金色面具,只露出红唇和下巴,头发用一根翎尾给挽了起来,留了一缕垂落在胸前。日光透过窗子徐徐落在他的身上,衣服上仿佛有了光晕。

他给殷辛讲的课并不高深,可以说乌黎本来就不准备让殷辛学什么帝王之术。

他讲了关于仁义的一段后,发现周围悄然无声,平日殷辛总是会发出一点细碎的声音。他不禁抬眼去看,就看到少年天子此时一手撑着下巴,眼睛已经闭上。

睡着了。

素和放下书,看着殷辛这几日明显瘦了一圈的脸。之前便无意听到小夏子跟御尚房的宫人说,让他们准备爽口的吃食,说皇上这几日没什么胃口。他虽然不喜欢对方,甚至因为其父的原因更加上一点本能性的厌恶,但对方毕竟还小。

素和起身走到殷辛旁边,正准备将人唤醒,让他回去休息,却从对方微开的领口里看到少年雪白的脖子上有一枚暗红色的印子,显眼得很。

素和迅速表情一变,他不是未经人事,这印子一看就是吻痕,只不过殷辛身上怎么会有这个?

他推醒了对方,看着殷辛猛地惊醒,还嘀咕着说:“寡人没睡着,寡人只是眯了一下。”

“皇上。”素和打断了他,“你脖子上这印子怎么来的?”

本来还有些睡意的少年天子听到这句话却是脸都白了,眼里也迅速浮上一层薄薄水雾,紧紧地抿着唇。

素和心里一咯噔。

“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殷辛略低下头,两只手的手指缠绕在一起,可眼神里的慌乱却是藏不住的,“没有。”

“你跟太傅说老实话?”素和顿了下,“有人脱你衣服是吗?”

殷辛不肯说,素和再问几句,发现对方似乎真要哭了,便只能放弃,他转而叫了小夏子,可小夏子也是,头都磕破了也不说。素和此时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能在皇宫里肆意欺负皇上,没一个人敢说,不就是现在一手遮天的乌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