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我们就以小组为基准在空地上排成了四列纵队,该上课了。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与策马奔腾了两小时还依旧英姿飒爽的莱因哈特教官不同,班里有不少人面露倦意,一个个看起来都无精打采的,集合时更是慢吞吞的,简直不忍直视,他们大概是在路上聊天聊了很久吧?

相对的,冥想了一路的第一小队,也就是我这队,所有人都精神饱满、令行禁止,完美诠释着何为鹤立鸡群,俨然成了其他人的仰望对象!

看到班级是这样的颓态,负手挺立的教官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厉声训斥道:“你们真的打算就以这样的状态来上课?”

说着他用严肃的目光把所有学生逐个扫了一遍,如同过境狂风般将现场懒散的调调一扫而空,还惊得所有人顿时肃目凝神,是连呼吸都不敢了,毕竟教官的恐怖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他并没有明确地盯着某人不放,显然是针对整个班级而言的,这导致我们队也丝毫不敢露出松懈的神情,就怕他全班一起罚啊!

“你们知道吗?我是故意没有提醒你们别把这次出行当作郊游来对待的,这么做是为了看看你们的自觉性,就结果而言,你们让我很失望!”

虽然说出这句话时教官的语气并无太大变化,依然是那样低沉冷淡,但是现场的温度却因此而骤降,如果说之前的温度还在零度以上,那么现在至少已经是零下十度了,现场仿佛突然刮起了冷冽寒风,导致不少人的身体都开始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正式进入了被审判的状态。

“在自觉性这一点上,第一小队是做得最好的,值得表扬,但是,别以为这是值得骄傲的事,如果这是在军队中,你们只是达到了最低限度的及格线而已!”

“另外,米修同学,你知道吗?作为一个班长,你的表现是不合格的!相信你在出发前就已经察觉到班里其他同学的学习态度不端正了吧?你完全可以站出来点醒他们的,然而你却没有那样做,而是选择了独善其身,你认为这是一个班长该有的行为吗?”

对于莱因哈特教官的斥责,我一直是置身事外的,毕竟我并不认为自己有任何不达标的地方,认为自己是被他们拖累了,然而教官却莫名其妙地把我一起骂了进去,那句“不合格”更是让我愤恨不已,对此我是很不服气的,他凭什么说我不及格?

不过,听完他的解释后,我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虽然没他说得那么严重,但我确实没有尽到一个班长该尽的责任,确实可以视之为不及格了。

看到就连我都被点名责骂了,现场温度再次骤降,来到了接近零下二十度,人人感觉如坠冰窟,几近被冻伤。

看到这样的我们,教官没有继续责骂下去,而是叹了口气,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罢了,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们强调这种事,请搞清楚,你们是来学习而不是来玩乐的!”

说着教官再次逐一扫视着我们,他的眼神里有愤怒,有失望,亦有期待,被他这样直视着,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禁缓缓低下了头。

教官的意思明明就是不罚我们了,然而这份难以言喻的自责却让我们来到了零下三十度,只有冻死一词能勉强形容的恐怖领域。

不过,自责并没有压倒我或是其他任何一个同学,想明白后,我们全都抬起了头,尽皆紧咬牙关、目光炯炯,傲然挺立于猎猎寒风中,用最直白的行动向教官展示着自己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