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是我。”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熟悉的声音,让安意紧绷的身体和神经都松懈下来。

来人松开了手,安意转身看着卫旸,双眉紧锁,“舅舅,你进宫来做什么?”

“你爹娘不放心你,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样了,我就进来看看你。”卫旸轻描淡写地道。

安意哭笑不得,什么叫进来看看?这里是皇宫,不是平常人家,不能串门子的,看到卫旸穿得不是夜行服,是衙役的衣服,“你上哪里弄来这么一身衣服?”

“找朋友借来的,他是宫中的杂役。”卫旸闪身躲开,不让灯光把他的影子照映在窗户上,“你什么时候能回家?”

“大约还需要四五天才能回去。”安意四下看了看,“芳蓉呢?”

“有个人把她叫走了,我也是看到她从这屋里出来,才知道你住在这里。”卫旸道。

“她出去多久了?”

“有一刻钟了。”卫旸道。

安意面露忧色,芳蓉一向谨慎,没有特殊原因,她不会跟人走的,会是谁,用什么想的借口,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走?

“你不用担心她,她的武功足矣自保。”卫旸从怀里摸出个一指长的铜筒,“这是喷口,后面这突起的是机关,你一按,里面就会喷出迷药来。”

“舅舅还会做这个啊。”安意笑,接过铜筒,仔细看了看,做得非常精致。

“我可不会做这个,是找铁手刘做的,给你防身用,里面的迷药用完了,你可自己配药放进去。”卫旸不做杀手后,浪迹街头,结识了许多和他一样,舍弃以前的身份,隐藏在京城各个角落的人。

“谢谢舅舅。”安意把铜筒放进袖中暗袋里,甩几下手,铜筒就掉到手中,铜筒比袖箭更小巧,扣在手中,方便使用。

“跟舅舅客气什么,我先走。”卫旸把门拉开一条缝,看了看外面,确定四下无人,拉开门,飞快地闪了出去,瞬间窜到墙边阴影处。

安意在屋内目送卫旸消失在夜幕中,将门掩上,等了一小会,芳蓉就回来了,“姑娘,您回来了。”

“我回来许久了,你去哪里了?”安意问道。

“奴婢去了寿顺殿,有个宫女突然昏倒了,她的同伴跑来找姑娘,姑娘还没回来,她苦苦哀求奴婢去看看,奴婢见她说得可怜,有些不忍心,就跟她过去。”芳蓉道。

安意微微蹙眉“人救醒了吗?”

“奴婢好歹跟在姑娘身边这么长时间,多少也知道点皮毛,掐掐她的人中穴、合谷穴和内关穴,她就醒过来了。”芳蓉有点得意地道。

“嗯,不错嘛,再跟我学两年,你就可以出诊当郎中了。”安意笑道。

“哎哟,姑娘就别笑话奴婢了,奴婢要是做郎中,阎王爷那里就要人满为患,奴婢还是老老实实当姑娘的丫头好。”芳蓉笑笑,“夜深了,奴婢去倒水进来给姑娘洗漱。”

主仆俩洗漱过后,各自上床睡觉。

次日,安意用过早饭,去给太后诊脉。

太后的情况比昨日要好,虽然还不能说话,但意识清醒,能给表情反应。

“娘娘,这位就是惇王太妃为您找来的郎中,就是她解了您体内的毒。”董嬷嬷道。

太后看着安意,笑了笑。

安意给太后诊了脉,道:“太后娘娘,今天的酉时正,我会为您施针放血,明天的这个时候,您就能说话了。”

太后眼中一亮,嘴唇微微动了动。

“娘娘会恢复健康的。”安意道。

太后又笑了笑。

这时,岚漪公主和丽妃等人来了。

安意让出了床边的位置,去水房熬药。

“安姐姐。”卿柔找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五公主、六公主和七公主,“安姐姐,我们是来听你讲故事的。”

“县主,我要熬药,没法讲故事。”安意找借口推脱道。

“让他熬,他也是郎中。”卿柔侧身,指着白无名道。

安意盯了白无名一眼,来得真不是时候。

白无名看懂了她的嗔怪,报以歉意的一笑,辰时进宫给太后诊脉,是皇上的旨意,他不能迟来。

熬药的重任交给了白无名,安意随卿柔她们去偏殿。宫女送来了茶水点心,安意化身为说书先生,说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她只记得梗概,里面的内容全是胡编乱造的。

“……罗公子不知道朱姑娘是假死,他生无可恋,掏出随身带来的……朱姑娘醒过来,看到死去的罗公子,伤心欲绝,她不想独活于世,拔出了罗公子随身携带的剑,自尽身亡,倒在了罗公子的身旁。”

“啊,怎么会这样?阴差阳错的,两个人都死了。”五公主哭丧着脸道。

“罗公子和朱姑娘好可怜。”卿柔眼泪汪汪。

“他们的父母为什么就不成全他们?”七公主哽咽地问道。

安意看她们哭得伤心,抚额,她选错故事了,“故事还没说完了呢,他们死后,他们父母幡然悔悟,将他们葬在了一起,生不能在一起,死能同穴,这样也算告慰了他们逝去的灵魂。”

对这个结局,卿柔几个还是不满意。

“你们还想不想听别的故事了?”安意分散她们的注意力。

“想。”四人乖巧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