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手毒心之田园药医,第六十二章 街头惊魂

安意不愿深想,眸光微闪,扭头问安健,“二哥,我有几个月没进城,草药的价格是不是下降了?”

安健看懂安意使来的眼色,顺着她的话道:“是降了点,我忘记跟你说了。舒悫鹉琻”

安意回头,满怀歉意地笑道:“掌柜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价格,说错话了,还请掌柜别介意。”

“没事没事,草药价涨涨跌跌是常事。”掌柜让伙计把药材送进库里,从钱柜里数一两六钱银子,和着伙计拿出来的空袋子,一起递给安意,“我姓孙,小姑娘贵姓?”

“孙掌柜好,免贵姓安。”

“以后有药材,你拿过来,我会给你公道价,不会让你吃亏的。”

“多谢孙掌柜。”安意谢了谢,和罗氏安健走出了千金堂。

安康在外面久等多时,看到三人出来,迎上来笑道:“卢郎中说妹妹的医术不比坐堂郎中差,我原本还不信,这会到是真信了。”

“卢郎中真这样说?”罗氏惊喜地问道。

“大哥,那是师父偏袒徒弟,胡诌的话,你也信。”安意无意以医术扬名天下,若非罗氏开了口,刚才她会袖手旁观。没有仁心的人,不配做医生,老头说这话时,并不知道她学医是为了害人,但是这句话她铭记于心。

街面上人来人往,安康笑了笑,没再多说。

给珍姐女儿看病耽误了不少时间,已过了正午,一家人在附近找了个面摊,要了四碗面,面还没送上来,就听到有人喊道:“安康,安小妹。”

一听安小妹三字,安意就知道是程致霖那个小胖子,果然,回头就看到程致霖那张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包子脸。

程致霖冲着安康长揖行礼,道:“安康,安小妹,上回的事,十分抱歉,我在此替小妹向两位赔罪。”

“小事一桩,过去就过去,说什么赔罪不赔罪。”安康笑道。

“对对,这事过去了就过去。”程致霖松了口气,他本打算登门道歉,可这些天一直没抽出空来,今天好不容易遇上,赶紧过来赔罪,把话说清楚,他不想因此事,失去安康这个同窗好友,“安小妹,我妹妹是被李小五窜掇的,她这人说话不经大脑,你别往心里去,草药你继续卖给济怀堂,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罗氏原本就对安意突然不把草药卖济怀堂,要另找药铺卖药,感到奇怪,听了程致霖的话,知道有事发生。虽然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此时在街上,又有外人在,她忍了下来,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

安意淡淡一笑,道:“我没放在心上。”

“我就知道安小妹宽宏大度,不会跟那两个小气丫头计较的。”程致霖笑,“别在这里吃面了,我请你们去百味楼吃饭。”

他话音刚落,面送了上来。

“程少爷不必客气,我们吃完面,就该出城回家了。”罗氏婉拒他的邀请。

安康道:“致霖,改天我请你,我们好好喝几杯。”

程致霖这次没象上次一样,强行拖安康走,笑笑道:“那好吧,改天见。”

程致霖带着他的两个长随,自行离去。

吃完面,罗氏领着孩子在街上转了转,买了些白米白面和盐。从城里回到家中,已是酉时初刻,罗氏不急着做饭,抓着安康和安意,劈头问道:“究竟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换药铺卖草药?”

安康抢先道:“娘,没出什么事,那天程致霖的妹妹过来,和妹妹为了点小事,拌了几句嘴,妹妹就堵气不肯把草药卖给济怀堂了。”

罗氏轻轻拍打了安意肩膀一下,“你这孩子,气性忒大了点,一码事归一码事,你和程姑娘拌嘴,是程姑娘得罪了你,济怀堂又没得罪你,一声交待都没有,就把药卖给别家,四少爷要知道,可怎么想啊?”

“我管他怎么想。”安意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转身往里屋走。

“喜……这丫头的坏脾气不知道随了谁?”罗氏斜安康一眼,“柱子,你也是,你妹妹不懂事,瞎胡闹,你不劝着她,还纵着她。”

“娘,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草药是妹妹挖的,她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安康笑道。

“什么叫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这事……”

罗氏话没说完,就听安意在里屋喊道:“娘,我饿了,您快点煮饭啊!”

“听到了,这就煮了。”罗氏扬声道。

“您别担心,这事我会跟颂延兄说清楚的。”安康坐到灶台前,去生火。

罗氏知道安康能处理好,没再说什么,洗手淘米做饭。

六月初,百草园的金银花开花了。

新种的金银花,第一次开花应在六月中旬,花期提前,表明今年它有可能只开这一次。

清晨,露水刚干,安意和卢郎中就在地里采摘花蕾。刚刚好,一人摘了一篮,摊放在芦席上晾晒。虽然采摘的金银花不是太多,但安意很高兴,这算是百草园出的第一种草药。

晒了两天,金银花已有九成干,拣去枝叶杂质,卢郎中要了一半,另一半给安意。量不多,安意就没拿去千金堂卖,放在小陶罐里,每天拿一点出来泡水喝。

六月中旬,收了早稻,安有年这次没托人带话来,直接让两个儿子送了七百斤粮食过来,有一半是白米。

罗氏客气了两句,把粮食收好,留两人吃了顿中饭。过了两日,让罗春力拉到城里,卖了些换钱。这么多粮食放在家里,一下吃不完,还会生虫。

安康想找韩颂延把事情说清楚,可韩颂延在衡州处理好事情,又赶回家把事情结果禀报长辈,一直没有回零陵。

陈伯见安家有一个多月没来卖草药,趁着这天有空,就亲自来井塘村问问情况。

陈伯来时,罗氏去了河塘村,安意去了百草园,安康接待他的。

“陈伯,实在不是我们不愿卖药给济怀堂,而是有人听了几句闲话,找上门来,因事关我家妹妹的清誉,为了避嫌,我们也只能把药另卖给别家,还请陈伯见谅。”安康虽没明说是程霜霖在从中作梗,可话里透着的意思却很清楚。

“安公子,济怀堂是韩家的生意,与那程家没有关系,他们说的话,不必理会,请安公子转告安姑娘,这草药尽管送来,价格方面好商量。”陈伯能在济怀堂做掌柜,自然不是蠢笨的人,听出安康话中的意思,诚恳地劝道。

安意采摘的草药,比其他采药人整理的干净、干爽,药效也好,再者陈伯也挺喜欢安意,希望可以长期合作。

“陈伯,不是价格的问题,济怀堂给的价格公道,一直以来,我们都很非常感谢陈伯对我家的照顾。只是我妹妹虽是女孩子,但言出必行,她答应人家不卖药给济怀堂,就一定不会卖,我也劝不了她。”安康面带歉意地道。

陈伯听他这么说,知道事情无法回转,只得告辞离去,心里打定主意,等韩颂延回来,定要好好告上一状。

安意回来后,安康把陈伯来的事,告诉了她。

安意不置一词。

日子平静似流水,周而复始地过了小半个月。安意和安健进城,去千金堂卖草药。坐堂的李郎中,还认得她,冷哼一声,起身去了后堂。

孙掌柜陪笑道:“安姑娘,他就这臭脾气,你别介意。”

安意淡淡地笑了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没空理会。

三包草药卖了二两三钱银子。

兄妹俩拿着空布袋,走出了千金堂,没走多远,就看到前面的巷口,两个壮汉将一个男子重重地甩在地上,其中一人指着那人,骂道:“你这个死穷鬼,没银子也敢闯来这里,睁大你的狗眼瞧瞧,这是你来的地吗?”

安意定睛一看,被丢在地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好赌成性的朱福财。上回李五爷给他的教训,还不够,他照旧浑浑噩噩度日,每天出入赌场。

安健和安意不会去多管朱福财的闲事,从他身边走过。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前面的行人纷纷回避,兄妹俩也赶紧往街边躲去。

“啊!”一声尖叫。

安意抬头看去,几匹马已经飞奔而来,可朱福财呆坐在路中间,傻傻地看着马朝他冲过来,不知道躲避。

眼看朱福财就要被马踏伤,有胆小的人不敢再看,闭上了眼睛。这时,安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抱着朱福财,就地一滚,朝着路边滚去,险险地避开了冲来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