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传授足足过去了一个时辰,见“侄儿”完全掌握了游龙佩的使用之法,郝大通深深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吧!”,就将手掌从张地小腹挪开,起身走出了屋子。

他心知侄儿这次寿元最多还能支撑三日,三日内若没有夺舍成功,就将消亡于天地间了。他不想再被牵涉精力,干脆罢手离去,任由侄儿自生自灭,也好斩断自己的尘缘。

离去之前还有些不放心,就在山顶小院转悠了一圈,又去灵田打斗之处瞧了一眼,他目露一丝讶异,没想到这张地的灵田居然打理得颇有调理。瞧那几株荆棘树长势极佳,而灵田打斗痕迹也极为惨烈,虽然不入他金丹修士的法眼,但在郝仁的水平来看,也是达到了极致了。

他心念一动,看来张地此人不凡啊!

伸手唤来一直紧随在旁的巡山护卫,详细询问了张地的来历,不由得眼神一亮,终于想起此张地就是彼张地,就是几年前后山神秘流星作祟时那唯一见证的凡人少年。

想起当日他正反掌括若干下,那倔强少年眼中流露的愤恨,不知为何竟然有了不好的感觉,郝大通微微皱眉,暗忖:“难道张地有何秘密,竟然落入了侄儿眼中?会不会跟那神秘流星有关?”

此念头一出,他顿时抑制不住地心痒起来,就想直接插手对张地的搜寻,但转念又一想不妥,神秘流星乃是宗门禁忌,上次闹得不可收拾,引得黄埔老祖和其它宗门大打出手,结果却一无所获,没吃着羊肉引了一身骚。事后黄埔老祖严令众弟子不得再插手此事,以免再惹出什么乱子来,因此神秘流星一事只适合暗中寻访,不可做得太露骨才好。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地对那名巡山护卫道:“你留下来警戒,一会儿郝仁要处置背叛的徒弟和麾下灵农,任凭他处置就是,你和其他护卫不得干涉,只需保护好他的安全就是。记得若有何异常,随时来禀告于我。”

他想侄儿要去了游龙佩,又打听二次夺舍的秘密,摆明了是要对这两人进行夺舍,或者是通过他俩对其他什么人进行夺舍。他不想干涉太多,只打算不动声色旁观即可。若其中真有什么猫腻,早晚都会露出马脚的。

“是,谨遵长老吩咐。”那名护卫恭敬回答。

“嗯,等郝仁恢复,告诉他我要去闭关,最快也得十几年才出来,让他好自为之吧!”吩咐了这一句,郝大通袍袖一挥,足下遁光一闪,整个人化作流光急速飞上天空,那速度让护卫吓了一大跳,只闪了几闪就消失在了天边。

郝大通老奸巨猾,比起郝仁更为阴沉,他早就做好了盘算,自己闭关是一举三得,一来眼不见为净,任由侄儿折腾,生死都不管了;二来是将此事冷处理,若其中真有甚么猫腻,过了十几年后再来查探,谅当事人也放松了警惕,那时更容易查出端倪;三来就是仙魔大战在即,他作为金丹初期修士,也是急着突破到中期,为了有更大保命的胜算。

张地盘膝坐于屋内,通过意念与灵田旁荆棘树的联系,将郝大通的言语听了个一清二楚,暗忖:“看来郝大通还是对这里的事起了疑心,不过他并未看穿我的身份,须得借助郝仁的身份,为我将来换体回来后,打个掩护才是!到底该如何做呢?”

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半日后,刘云带队在黄灵鸟的搜寻下,在后山一处山涧旁找到了浑身乌黑,陷入昏迷中的“张地”。

老驴头正蹲伏在他身旁,似乎在设法救治,被众护卫撞了个正着,一哄而上擒拿下来。老驴头也不反抗,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好似对“张地”的惨状伤心欲绝。

将两人押解回来后,就交给了在屋中卧床的“郝仁”,随即连夜展开审讯,众护卫都守在屋外,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但屋中静悄悄的,直至天明时,屋内忽然传出郝仁的大声说话:“好徒儿,今后你就是我唯一传人,为师可以了无牵挂地去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