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束手就擒还是我亲自动手?”张承薪负手走来。

曾柔脸色惨败,钱府负责人当面,她怎逃脱得掉?

然而就在此刻,周管家手指轻轻一弹,一缕肉眼无法看见的丝线,骤然缠绕住张承薪的双脚。

其脱臼的下颚,艰难的动了动,眼神里盛满急切之色,意思是快走!

曾柔顿时泪如雨下,失声痛哭:“周郎!”

含着满腔悲愤,曾柔带着神色慌乱的白子扇,冲进竹林的小屋内。

张承薪有心追逐,奈何周管家以蚕丝将二人捆绑在一起,行动不便。

眼睁睁看着他们进入小屋,随后了无声息。

有地道!

经验告诉张承薪,暗府中人在小屋之内,留下一条逃生的地道。

但他追逐不得!

“让我来吧!”一缕声音飘过,陆轻尘的身影疾驰闯入林中小屋。

屋内的确有一扇隐藏的暗道,隐约可听到其中碎碎索索的爬动之音。

陆轻尘立刻跳入其中!

通道有些年头,足可见曾柔多年前就准备好退路。

一路追踪,终于在出口处发现他们。

暗道出口直通运河堤岸,并且,出口有一艘独木舟。

曾柔一脚将独木舟踢下水,拉着白子扇跳上去,随即以武气催动,如同一条浮在水面的鲤鱼,顺流疾驰。

当陆轻尘追至出口时,他们已经逃至二十丈开外,想追已然来不及。

曾柔扭头而望,含泪双目饱含怨毒:“陆轻尘!你害死我丈夫,我会让你百倍偿还!”

不可理喻!

她若没有派遣杀手,会暴露自己吗?

这种的错的不是我,而是全世界的人,陆轻尘不愿与之多一句废话。

掌心一身,往前猛然一甩。

一根黑色的丝线如利箭笔直射向曾柔。

曾柔眼尖,轻盈的闪避开。

但独木舟狭小,她闪开,白子扇却没有机会躲避。

啊——

一声凄厉万分的惨叫,划破运河的寂静。

白子扇本就意志薄弱,铜骨荆棘石尚且让他死去活来,何况是精魂荆棘石?

堪堪点在其身上,白子扇就两眼翻白,昏迷过去。

陆轻尘尝试以丝线将白子扇给卷住,但被曾柔识破,船桨一挑,将丝线挑开。

她立在船头,怨毒凝视着陆轻尘,渐行渐远。

当行出夜明城,她立刻弃舟上岸。

以钱府的力量,只怕对方很快会调遣大船追上,所以水路已经不安全。

她来到准备好的第二处逃生地点,此地有十匹每日喂养的精良宝马,二十年间,宝马老死过三批,但曾柔坚持维持它们。

今日总算派上用场。

恰在此时,白子扇悠悠醒来。

曾柔脸色微微缓和,还好仅仅是昏迷,并无大碍……

“小妞,来,让大爷亲一个!”

白子扇睁眼后,双眼呆滞,笑嘻嘻的流着哈喇子,往曾柔脸上亲。

“你疯了!”曾柔将其推开,呵斥道。

“哼!臭不要脸的贱货,大爷是看得起你,信不信我玩死你!”白子扇忽而狠厉道,满脸戾气。

曾柔终于察觉到不对,注视着其眼睛,试探道:“扇儿,你认识我吗?”

“你不就是水性杨花的贱货么?在我面前装什么纯洁,今个儿不将大爷服侍好,杀你全家!”

眼望着疯疯癫癫的白子扇,曾柔两眼失神,脑海一片空白。

白子扇疯了!

被精魂荆棘石刺通精神,导致精神紊乱,成为疯子!

他平时被曾柔过分溺爱,根本未曾吃过苦,精神比常人差许多。

陡然受到强烈无比的刺激,精神彻底崩溃。

“不!不!”曾柔抱头痛哭,失去情郎在前,儿子变成疯子在后,短短一炷香内,接连遭受人生剧变,心灵受到巨大折磨。

半晌,她哭声渐渐停止,略显空洞的眼神里,溢满刻骨铭心的仇恨。

“陆!轻!尘!我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空旷的林中,回荡那渗人如鬼啸的尖锐嘶鸣……

一条钱府的大船疾驰而过,陡然听到岸上动静,立刻放下数条小舟,十来钱府强者乘坐小舟登岸,展开大搜捕。

白府。

陆轻尘无功而返,歉意道:“在下无能,没能留住他们母子。”

张承薪道:“惭愧的是我,陆公子打草惊蛇的计划相当完美,奈何,我却没能如期制服他们三人,让两人逃脱。”

盯了眼被打昏的周管家,陆轻尘道:“张大人准备怎么处理?”

张承薪目露冷光:“连夜审讯,我要看看,夜明城到底还有多少暗府潜伏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