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凌家几口团聚在桌前,一起享用刘婶精心制作的晚餐。

凌臣阙握筷拧眉,二十岁的时候曾想象过这一幕,心爱的女人终于成为这个家的一分子,胸口上那根缺失的肋骨终于被填满。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心头总有一块地方绷得紧紧,没有办法舒展开来,更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询。

一家之主的凌震旭发话了,睿智锐厉的双眸扫了一眼并肩而坐的两人,“趁着今天大家都在此,阙儿和柳研,你们俩快点商量个日子,要尽快完婚。”说完,有意无意地瞟了下旁边的妻子,安锦瑟只顾吃饭不吭声霰。

这是凌震旭的高明之处,这种氛围下,凌臣阙连个“不”字都没法说出口。

他感觉柳研的目光一下侧了过来,亮晶晶的,令人无法直视。

凌震旭有时对自家儿子闷胡芦的性子很不满意,为了这事明的暗的催促过不少次,开头他还闷声问几句,后来干脆紧咬牙关任自己再怎么催都撬不开,这样一来,凌震旭心头明镜似的,但怎么可以容许他反悔,凌震旭索性直接下死命令,语气重重地说,“大年初一不是有部新电影上映吗?叫那什么,到时你带柳研去看。”

凌臣阙还没有说话,柳研已甜甜地道,“伯父,那部新电影叫《佳偶天成》。”

“嗯。”凌震旭用鼻音应道。

阙儿和柳研,珂儿和云裳雅,两人各得其所,这是凌震旭最希冀的圆满大结局,他很清楚,两个人中龙凤的儿子在感情里面都是一根筋,一但爱上就是举手无回,两人都是他手心里的肉,一旦走偏了,他不忍心看到另一个落落寡欢。

云裳雅的婚礼上,秦墨珂作为女方宾客心情复杂地出席典礼,饱含万千的目光被凌震旭捕捉个正着,只是凌震旭当时心头紊乱,没法细细推敲,直到镇定下来并接受这个事实后,不由暗忖,云裳雅嫁入这家,甚妙,他就有更多堂皇的机会见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故而,他决不允许凌臣阙和云裳雅离婚,有时凌臣阙闹得太不像话,还忿怒地用皮带抽过他。

之后,凌震旭不但把秦墨珂的背景暗暗调查清楚,知道他名下的生意产业涵盖海内外,可见能力之强,令他忍不住喜形于色,而接连的接触下来,更把他对云裳雅的心思看得透亮,年轻人的心思虽隐藏得深,却瞒不过他一双老练的眼睛,眼见云裳雅和凌臣阙的感情覆水难收,某个想法就控制不住地嘣了出来,继而果断支持这两人离婚,带着一种近乎弥补的心理,他心底暗暗地禁止两人旧情复燃,必要时,不免要采取一些手段。

凌臣阙根本无法拒绝,父亲那种迫不及待的催促让他感到难以呼吸,甚至比为了云裳雅叱责自己没有责任感还来得沉重。

晚餐很平淡,刚搁了筷他就被母亲叫到边上去。

“儿子,我问你,你认不认识云裳雅的上司,就是那个姓秦的男人?”安锦瑟想起那男人对自己踞傲又不屑的口吻,心头特窝火,而他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毫不禁忌地在云裳雅发上一吻,更直觉这个男人不容小觑,开始为儿子隐隐担忧起来。

“秦墨珂?”凌臣阙正心烦意乱,听到母亲提起这个人,有如猫儿被踩到尾巴,浑身的毛毛都炸了开来。

比起来,云裳雅认识秦墨珂的时间比自己还要早五六年,虽然云裳雅一再强调两人只是单纯的朋友兼工作关系,可瞧那个男人整天围她团团转,那种觊觎的姿态,瞎了眼才相信两人清清白白。

“我看他俩之间一定有点什么,儿子,你当真要放弃了吗?”

安锦瑟的话,无疑火上浇油,平时冷静的男人一瞬间就失去了理智,恨不得立刻就冲到云裳雅面前,狠摇着她的肩膀怒问:你倒给我解释清楚!

即使没有感情,男人也不能容忍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子。

安锦瑟见他脸色还算平静,眸中已然掀起风浪,便清楚被影响到了。

她踌躇着,说道,“其实,妈有件事骗了你,云裳雅并没有趁你醉得不醒人事的时候勾/引你。”

“您为什么要骗我?”凌臣阙眸中霎时涌出难以置信。

母亲的话他从来深信不疑,因为相信她一颗心始终都是为自己好的。可因为对母亲的信任,他断定了云裳雅就是个处心积虑的女人,不仅刻意冷落她,更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安锦瑟有点不敢正视他眼里的质问,支吾地道,“这些事我以后再跟你细说,妈现在就想知道你的想法,虽

然我讨厌她,但为了这个孙儿我也可以勉强接纳她,总之,一家人在一起不是更好吗,希望这次你要仔细考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