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文轩早就做了一个计划,那就是让人记录然儿的成长历程,可是现在画面就停留在了现在,然儿出车祸的时候,那个女人,那个该死的夏繁星竟然没有在身边,想到这里,宫文轩紧皱的眉头更是难看了。

“然儿,叫爸爸……”画面里的宫文轩精神焕发,与现在的自己简直判如两人。

“然儿,然儿,叫妈妈,要先叫妈妈……”是那个女人的声音,画面里的夏繁星声音明明很是甜美,可是现在在宫文轩这里却是如此刺耳。

“你们着什么急吗?然儿还小,别把小少爷吓着了……”画面里的钟叔很是慈祥,满脸的笑容。

然儿就像是听懂了什么一样,突然咯吱咯吱的笑了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然儿的笑给逗乐了,气氛十分融洽。

就在大家准备切蛋糕时,然儿突然说了一句“爸……爸……爸爸……”宫文轩最先听到了声音,“然儿会叫爸爸了,夏繁星,然儿先学会叫爸爸了。”

周围的人突然传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宫文轩更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笑容。

事后宫文轩一直记得拿这件事去取笑夏繁星,对于然儿先学会叫爸爸的事,夏繁星一下子就占了下风。

可是现在这些美好的画面就像是利剑一样在宫文轩的心上去扎,一刀一刀没有丝毫的犹豫,一直以来,宫文轩总觉得是夏繁星又让自己找回小时候对亲情、对爱情的期待,特别有了然儿以后,宫文轩更是前所未有找回了一种家庭的感觉,可是现在夏繁星那三个字就像是不可触碰的伤痛一样,在帮自己找回感情后又狠狠将宫文轩推向了一个悬崖,而且是毫无防备。

还是败在一个女人手上了,宫文轩以前就告诫自己不会因为感情这种在自己看来很是虚假和廉价的东西耽误自己的生活,可是还是被夏繁星给摧毁了,而且毁的很彻底,再没有还击的机会……

在相机切换到夏繁星的时候,画面上的她正满脸幸福的看着然儿,再也没有看下去的**,“啪”的一声,宫文轩猛的一下就扣上了相机。

烦躁,心痛,绝望,愤怒,现在的宫文轩都不知道该用哪个词语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只是各种情绪聚集在心里,好似要把自己窒息一样。

宫文轩起身,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才能让自己好一点,越是不想去想然儿,然儿笑起来的样子却在自己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回放,特别是还有那个女人的影子,夏繁星三个字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

抬头回顾了房间一眼,到处都是他们的痕迹,特别是墙上还有一张偌大的夏繁星与然儿合照的照片,宫文轩记得拍这张照片的时候,然儿正吵闹的厉害,不想去拍照,夏繁星一直哄着然儿要乖,终于在摄影师来到后,然儿还是乖乖的让夏繁星抱着完成了母子的一张合照,照片里的夏繁星笑容可掬,然儿乖巧可爱,正好在阳光的吹拂下嘟着嘴,画面定格在美好的那一刻,却没有料到后来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宫文轩大步向前抓起那张照片就撕了下来,就几秒钟的时间刚刚还是很是美好的一张照片立马变得破碎不堪,照片上的夏繁星刚好与然儿分开……

就算是这样,却丝毫缓解不了宫文轩的绝望。

满屋的玩具,衣服,都是然儿的影子……

因为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宫文轩径直走向窗前,站在窗前看向外面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一个习惯,有多久没有这样在窗前停留了,宫文轩只记得夏繁星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些日子时,自己不用去这样做。

是谁说过,绝望的人才会经常去窗前停留,去聆听自己的灵魂,现在是否就意味着宫文轩又要恢复以往的冷漠吗?他自己都不知道,宫文轩只知道他现在正在恨夏繁星,而且是很强烈的恨意,因爱生恨大抵就是这种情况了吧。

不知道沉默了多长了时间,景琦一直盯着夏繁星看,唯恐她出什么事,面容苍白,眼神里都是绝望后的黯淡,就在景琦快要受不了这种压抑时,夏繁星终于开口了,“景琦,可不可以告诉我然儿埋在哪儿?”

声音里带着让人心痛的沙哑,望着夏繁星布满血丝的眼睛,景琦终于说话了:“我带你去吧。”

推开小屋的门,一股灰尘扑了过来,景琦禁不住皱了皱眉,夏繁星晕倒后,宫文轩竟然没有让夏繁星回卧室,直接让人送到了小屋,这个小屋被搁置了好长时间了,自从夏繁星怀孕后,宫文轩就命令人把小屋给锁了,现在小屋又重新属于夏繁星,只是因为宫文轩恨夏繁星,应该是前所未有的恨吧,要不然夏繁星昏迷这么久了,宫文轩都没有踏进来一步。

“夏繁星,你确定你现在能走路吗?医生说你已经严重营养不良,你确定你能去那吗?要不然等你身体好点了再……”

“我去,我一定要去……”夏繁星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坚定。

任谁都会说,人已经没了,再怎么去坟前留恋也没用了,可是这个连自己孩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的母亲,在死前都没有看到自己孩子最后一面,景琦本是对夏繁星没有多少好感,毕竟宫文轩深深爱着的就是夏繁星,是夏繁星把宫文轩一步一步从自己身边抢走了,可是现在景琦看着夏繁星却多了一份怜悯,这个母亲突然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夏繁星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景琦想是什么让夏繁星这么突然有了力量,大概就是身为母亲的力量吧。

“宫总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可是我觉得你也应该去看看,毕竟你是然儿的生身母亲。”景琦说着就去扶夏繁星。

“我自己可以的……”夏繁星还是原来那种刚强的样子,可是明显体力已经透支到了一定程度,连说话都看着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