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林三人来到漠河县城,已经是入夜之后的事情了。

漠河县城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繁华,说是荒凉也不为过,寥寥无几的几个人缩着肩膀走在大街上。

阳春三月的漠河,就如寒冬季节的哈尔滨一样。

唐千林拦下一个路人,问:“请问‘聊发源’当铺怎么走?”

路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也没听说过。

李云帆问:“是不是不叫这个名字了?”

唐千林道:“安国涛是这么对我说的,这么怪异的当铺名字,一般人只要听过,肯定就能记住。”

李云帆道:“这样吧,再问几个人,不行就先跟我一起去找我师父。”

唐千林拦下几个路人问了之后,在得到不知道的答复后,只得跟着李云帆去找北子洪。

李云帆领着唐千林和唐雨时两人走了大概也就十来分钟的模样,就来到一家卖碳的店铺,李云帆撩开门口的厚门帘刚进去,正准备问的时候,柜台后的掌柜就赶紧迎了上来,亲热地说:“少东家,您可算回来了,老爷一直在等您呢。”

少东家?这个称呼就连李云帆自己都觉得疑惑不已,但想想大概是北子洪故意如此安排,也不再说什么,跟着掌柜就走进后院的那间屋子。

走进屋子,三人就看到北子洪正在给一个趴在床上的人上药,见他们进来了,只是抬手示意他们先等等。

北子洪小心翼翼上完药,给那人包扎完毕之后,这才起身道:“你们来得有些晚了。”

“晚了?”李云帆忙问,“师父,出什么变故了吗?”

北子洪道:“聊发源当铺被人一把火烧了,若不是我的人及时赶到,恐怕这家伙早就被烧死了。”

唐千林看着趴在那奄奄一息的男子,试探性地问:“他该不会就是叶雨农吧?”

北子洪点头:“不错,他就是你要找的叶雨农。”

唐千林疑惑道:“前辈,你怎么知道我要找的是聊发源的叶雨农?”

北子洪道:“叶雨农是颜氏一族唯一与安国涛联系的人,我得知你娶了安然的消息之后,我就大概推测出安国涛也许把秘密告诉给了你,让你来找叶雨农。”

唐千林道:“难怪,看样子前辈对颜氏一族的了解,远超过安国涛。”

北子洪抬手示意三人落座,落座的刹那,他的目光却落在了唐雨时的身上。

北子洪问:“这个年轻人是?”

李云帆道:“师父,这是老唐的儿子。”

唐千林解释:“确切说是养子。”

“难怪看着不像,而且你这个年龄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孩子。”北子洪起身走到唐雨时跟前,仔细观察着他的双眼,又用大拇指擦了下他额头的汗水,闻了闻道,“这孩子身中剧毒,而且,他的身世是不是也与汉姓四大王有关系?”

唐千林三人很诧异,唐千林忙问:“前辈,您是如何知道的?”

北子洪到旁边的柜子中开始抓药,抓好了之后,招呼了伙计进来:“拿去煎,一共两副药,八碗水煎成两碗,等药汤自然凉了之后再端来。”

说完,北子洪重新落座,看着三人道:“很多年前,我曾经在漠河郊外的树林里救过一个年轻人,十八岁的模样。但那孩子坚称自己只有十二岁,我觉得奇怪,开始以为这孩子脑子有毛病,带回来后发现他中了毒,具体说不上来是什么毒,但我知道是一种热毒,但因为医治的时间太晚,最终还是死了,死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儿。”

李云帆闻言,忙问:“师父,你知道‘豹奴’吗?”

“当然知道。”北子洪点头道,“而且我知道那与汉姓四大王之一的马延庆有关系,若不是我奉命监视颜氏一族,我也插手了。”

唐千林仿佛明白了什么:“前辈,您的意思是说,您从最开始,就知道四大王当中,只有颜氏一族守护的是萨满灵宫?”

北子洪道:“没错,我奉命在这里死守颜氏一族已经好几十年了,他们也知道我的存在,不过因为这里的颜氏一族不敢公开自己的势力,所以我们只是暗斗,一直未分高下。”

李云帆想问什么,但又不好开口,毕竟他是徒弟,所以,只得用眼神向唐千林示意。

唐千林会意,问:“前辈,冒昧问一句,您是奉谁的命令?”

北子洪沉默片刻,终于说了两个字:“洪门。”

洪门?李云帆和唐千林大惊,而唐雨时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北子洪道:“洪门过去的旗号是‘反清复明’,以‘忠心义气,团结互助’为信条。反清复明我们没做到,孙先生做到了,清廷覆灭之后,我们也从反清变成了反帝制反封建,拥护孙先生建立共和,协力让我们泱泱中华不再受列强欺压,但满清中有那么一批人始终没有放弃过要复辟,而我们洪门也在暗中监视着这批人的一举一动。”

李云帆道:“这批人就是汉姓四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