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易家大宅的路上,唐千林想起来李云帆去找师父北子洪的事情,顺口问:“为什么你师父到现在都没联络你?”

李云帆摇头:“谁知道呢,我师父这个人古怪得很,脾气倔强,凡事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与旁人不同,我捉摸不透他,就像是有时候我也捉摸不透你一样。”

唐千林笑道:“我能和北子洪老前辈齐名,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李云帆无奈地笑道:“我至今都不知道,为何师父要收我为弟子,要知道,他和我爹可是死对头。”

等两人的车开到易家大门的时候,却发现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而那辆轿车正是李云帆就任地方保安局调查科科长时候的座驾。

李云帆刚把车停下,那辆轿车上的人也赶紧下车,透过车窗后看到李云帆,立即走了过去,却在发现车内还有唐千林之后停下了脚步。

唐千林立即问:“这人谁呀?”

李云帆道:“杜启林,保安局的,我被调离之后,他接任了我原第二科,也就是调查科科长一职,和我关系不错,算是我半个徒弟吧。”

唐千林诧异道:“你还有徒弟?”

李云帆只是苦笑了下,开门下车,知道杜启林能开车到易家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而且必定是关北鹤叫他来的。

李云帆看着杜启林一脸焦虑的模样,忙问:“出什么事了?”

杜启林看了一眼还稳坐在车内的唐千林:“那位就是唐千林先生吗?秘搜课的顾问?”

李云帆点头:“对,怎么?你找他?”

杜启林道:“帆哥,出大事了。”

李云帆一愣:“出什么事了?和唐千林有关?”

“不是,是这样的,昨晚出了大事。”杜启林说到这,缓了缓,“包处长和宫社长被人杀害了。”

李云帆眼睛一瞪:“什么?杀害了?”

杜启林道:“对,警察厅那边束手无策,最后案子移交到了我们保安局,关局长让我赶紧来找你,还说案子棘手,他已经向三宅将军申请了,希望秘搜课介入,所以,也让我来找唐先生。”

李云帆转身看了一眼车内的唐千林,想了想道:“关局长人呢?”

杜启林道:“他在现场。”

李云帆道:“开车,领我们去现场。”

杜启林立即上车掉头之后,开车在前面带路。

李云帆也发动汽车,紧随其后,唐千林问:“出什么事了?”

李云帆道:“大事。死了两个伪满重要的官员,一个是包善治,一个是宫潜修。”

唐千林问:“这两人干什么的?”

李云帆边开车边解释:“包善治是哈尔滨特别市行政公署财务处处长,主管预决算、投资、税制以及征收、地籍、土地制造发放等事项,而宫潜修是原行政公署交通局局长,主管公用交通设施以及民营交通工具的管理等事项,去年交通局撤销,改为了交通株式会社,他为社长,换汤不换药而已。”

唐千林皱眉:“会不会是抗联的干的?”

李云帆摇头:“不可能,早年重组中央特科之后,我们就有了死规定,三大任务一不许,三大任务就是搞情报、惩治叛徒和执行各种特殊任务,一不许是指不允许在党内互相侦察,更不许用金钱收买、美色引诱和恐吓来获取情报和发展关系,因为这些都是一柄双刃剑,所以,除了对待叛徒之外,我们是不可能用暗杀的手段的。”

唐千林道:“那会不会是重庆方面干的?”

李云帆道:“不知道,现在重庆方面派来的哈尔滨地区负责人是我妈,这个节骨眼上,我妈不会节外生枝的。”

唐千林看向窗外:“你妈属于军统,万一是中统呢?”

两人说着,汽车就停在了一座宅院之外,李云帆没急着下车,而是看着前方下车后的杜启林和另外一个负责现场的头目聊着什么。

李云帆看着那人道:“现在和杜启林说话的人叫欧阳高风,接替了钱斯年任第八科科长,属于关北鹤的嫡系,也是中统的叛徒,他是被关北鹤亲手揪出来又投诚的人,所以对关北鹤死心塌地。”

唐千林问:“你们保安局这么多科室,为什么每次有什么事,都是第二科和第八科出面呢?”

李云帆道:“其实实权就掌握在这两个科室里,其他的都是辅助的,也只有这两个科室能够调动保安局的行动人员。”

唐千林道:“欧阳高风被派来,这说明关北鹤也在推测是不是中统的人干的?毕竟他现在不是和军统搭上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