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云帆将葬骨地、豹奴等事全部告知李清翔之后,李清翔很是震惊,同时也很疑惑,为什么日本人明明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却没有任何行动?

李云帆道:“我也不知道,我在怀疑日本人是不是想放长线钓大鱼?但如果你不是大鱼,那钓的是谁呢?”

李清翔把目光从李云帆身上移开:“或许,你身上还有日本人感兴趣的东西?”

李云帆心里颤动了下,寻思难道父亲发现了自己是抗联卧底的事情?

如父亲所说,就算是自己身上还有什么让日本人感兴趣的东西,那也是事关抗联,可朱书记既然落在他们手中,他们大可从他嘴里套出情报,为什么不逮捕自己呢?

李清翔起身,从旁边抽屉中取出一封信来,递给李云帆:“这是我托人从关内冥耳那搞来的消息,你仔细看看。”

“关内冥耳?”李云帆打开那封信看着,刚看了一行字,就惊道,“你派人去查唐千林?”

李清翔道:“知道我为什么要查他吗?”

李云帆摇头:“不知道。”

李清翔解释道:“我和唐千林接触之后,发现这个人虽然聪明,但是身上的弱点太多了,不像是嵍捕,而且优柔寡断,牵肠挂肚,做事一点儿都不决绝。要知道,能够在名字前面加上‘嵍捕’二字的人,都是嵍捕中的精英,而嵍捕千林四个字,在关内异道之中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我甚至怀疑这个人是假冒的。”

李云帆一愣:“假冒的?怎么可能?”

李清翔指着他手中那封信:“我调查之后发现,这个唐千林的确是嵍捕千林,但是却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换句话说,此人危险。”

李云帆低头看信,逐句逐字看完之后,后背冒出冷汗,他放下信道:“这上面所写的都是真的?”

“要在关内找冥耳,得到这类的消息要花费至少好几个月的时间,但直接去关外冥耳那买消息,既准确又快速。”李清翔替自己倒茶,“你看到情报中给唐千林的定义了吗?”

李云帆道:“无相。这是什么意思?”

李清翔道:“就是指他什么都不是。唐千林原先是个孤儿,是个身患疾病被遗弃的孩子,被偶然路过的嵍捕发现收留……”

可是,收养唐千林的这群嵍捕却发现,这个孩子似乎不会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对外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当时这群嵍捕正被一群盗墓贼追杀,他们不得已带着唐千林逃进深山之中试图摆脱盗墓贼,谁知道却误入盗墓贼的圈套之中,双方展开厮杀,一时间尸横遍野,战况十分惨烈,嵍捕奋力厮杀,但寡不敌众,最终除了一人之外,其他人尽数被杀。

李清翔道:“这件事我知道,那是嵍捕历史上的被称为‘立山惨案’的一段往事,唐千林的师父夏侯十道也因此声名鹊起,因为他是唯一活下来的嵍捕。”

李云帆道:“按照信上所说,当时夏侯十道已经身负重伤,面对剩下的两个盗墓贼,他毫无还手之力,关键时刻,是唐千林突然间拿起地上的刀杀死了其中一人,剩下一人将唐千林踹开后,肋骨断裂的唐千林拿起地上的枪,开枪打死了最后一名盗墓贼。”

李清翔道:“从那天起,夏侯十道就收了唐千林为义子。”

李云帆问:“可是,唐千林为什么不跟着他姓夏侯呢?”

李清翔道:“这是嵍捕的规矩,收养的孩子得按照收养的时间配合星辰,在百家姓中选出一个姓氏来,而且夏侯十道对外也只是称唐千林是他的徒弟,并不是义子。”

夏侯十道收养唐千林之后,发现这个孩子很是奇怪,时而正常,时而癫狂,时而冷静,总之他完全搞不清楚唐千林到底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就好像他收养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数个孩子,每个孩子都有着不同的性格和爱好。

李清翔又道:“你看信中还写了,唐千林当上嵍捕之后经办的第一个案子,就是去追查一桩异术凶案,因为凶犯犯案手法奇特,存在很多谜团,他明明抓住了那个叫刘三的凶犯,又把他给放了,就这样抓抓放放,不依不饶的追了五个省。五个省呀,一百多个昼夜,就像鬼魅一样跟随着刘三,最终刘三崩溃了,自己去警察署投案自首不说,还把过去犯下的案子全数供出。”

李云帆道:“不像是常人所为。”

李清翔摇头道:“这个人在自我折磨的同时,也在折磨对方,简直就是疯子。”

李云帆将信放在桌上:“他在参加北伐的时候,屡建奇功,思维异于常人,但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军队中认识他的人,都摸不清楚他的脾气,按照信上所说,明明上一秒他还在和人喝酒畅谈,下一秒就哭泣流泪,甚至是大打出手,可我看到的唐千林并不是这样呀?他和正常人完全一样。”

李清翔喝了一口茶:“四一二清党之后,唐千林遇到了贺晨雪,在那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似乎情绪完全稳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