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饶不计较玉罗刹算计于他,反倒是配合地笑点头,“嗯,那只是借口。”

两人的一唱一和并没有得到西门吹雪的信任,西门吹雪拧着眉,反手握着剑柄,向前半步,同时剑刃往怀饶的脖子又压了几分,“你说的解释是什么?”

“我……”说误会确实是误会,但真要怀饶开口解释得清清楚楚,怀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关键的是那些真相,他敢说,别人敢信吗?怀饶紧抿着唇,正思索着该怎么劝说西门吹雪相信他,脑袋突然一懵,身体里的细胞开始收收缩缩,思维也在被什么吞噬,意识变得模糊,记忆正被屏蔽……

……撑不住了。怀饶脚下不稳,往后踉跄了一步。

西门吹雪不清楚怀饶身体内的情况,只是看到怀饶后退,下意识挥剑划了一下,随后才发现怀饶的不由自主。只见怀饶勉强站稳,晃了晃脑袋,迷糊不清的眼里露出一丝清醒。

怀饶刚抽回一些神智就感知到了侧颈处的疼痛,他动了动手指头,动作有些机械地抚向了自己脖子,后又不甚在意地将手缓缓摊到自己眼前。

不出所料,满手鲜血。

怀饶勾唇,无奈又纵容地笑了笑。

“你……”西门吹雪握着剑柄的手在看到那样的笑容后,忽然有些不稳,“你什么意思?”

“其实这会儿想想,就算我和你解释清楚了也并没有意义。”怀饶垂下手,注视着西门吹雪的双目,“我只能提前说一声对不起。”

解释了又如何?更多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这具身体。

哦,不,现在的它称不上什么身体,它只是一具被机械同化的容器,装满了别人牺牲和他们的罪行。

有些脏。怀饶苦笑。

“如果我做了什么你不愿意的事,那么,抱歉。”怀饶郑重地重复了一遍,随后,当着西门吹雪和玉罗刹两人面,“噗嗤”一声炸裂为一滩水。

玉罗刹傻眼了,就连西门吹雪万年冰山的脸上都看到了一丝惊诧。

“阿雪,他到底是什么东西?”玉罗刹怔怔地问着西门吹雪,脑海里走马观花一般想起了怀饶的种种神奇。与此息息相关的大概就是每次怀饶突然出现都会出现的水滴声。

“他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他现在是什么状况。”玉罗刹盯着那滩水,缓步走到西门吹雪身边,自言自语似的问道。

谁都不能回答他的疑问,玉罗刹自己再清楚不过。两人无言片刻,玉罗刹沉了沉眼,蹲下身去,犹豫着要不要触碰看看。

“别动。”西门吹雪一直瞅着那滩水,突然瞳孔微缩,在玉罗刹伸出手时眼眸一凝,出声阻止了玉罗刹的动作。

玉罗刹下意识一缩手,问着:“怎么了?”

“他在动。”西门吹雪一字一句陈述道。

玉罗刹身子一僵,随着西门吹雪的话细细看去。

果然如此。

一时间,多种情绪同时出现在玉罗刹脸上,衬得他的脸变形了一般。

他抿抿唇,移了移脚尖,站了起来,让离了一些距离。

“滴答——”

让玉罗刹觉得熟悉的水滴声响了起来,玉罗刹几乎能预料下一刻他会看到什么——

那滩水抽动了几下,凝聚在了一起,随后浮上半空,快速地组成了一个成年男人的身形。身形一出,慢慢实体化,闭着眼的长发男人显现出来。他与他们之前所见的大版怀饶一般无二,只可惜,这样的身形未曾保持住半秒,瞬间漏气一般缩小、缩小,直至缩成了人类七、八岁孩童的样子才停了下来。

怀饶又变小了。

变小了的身体脚尖着地的那刹那,怀饶睁开了眼。他眼里迷蒙了一阵,随后清醒过来。他眨了眨眼,看看玉罗刹,又转过头看看西门吹雪,忽的,双眸一亮,张开手就扑过去抱住了西门吹雪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