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错了?”永安帝并没叫起,威严的问道。

低头跪着的尤少君停了一小会儿才轻声回答:“知错了。”

别人若在皇帝问话时犹豫,那绝对是大不敬,尤少君这个样子却是让永安帝心情好了些,但他还是没让起,继续板着脸问道:“知道错在哪里了?”

“我不该顶撞龙舅,让您生气……”尤少君这反省是真的,没证据光吵架就能让皇帝收回成命?太天真了!

这小子还有点心……永安帝面色和缓了些:“起来吧,这事就算过去了,你呢朕也教训了,也该长记性了,太子的事你今后别再管……”

本来听皇帝吩咐起来的尤少君,在听到永安帝后半句话后又主动跪下来,不过这回他没敢打断皇帝的话,只在永安帝说完才轻声说道:“龙舅,关于表哥的一些事,我想告诉您……”

“……什么事?”准备再听他闹情绪或看他低头的永安帝,可没料到他会这么回答……这是怕了,想背叛了?

“我五岁的时候在龙舅的御书房玩,当时龙舅出去了,我好奇奏折是什么样的,就伸手去翻,太子表哥怕我把奏折翻乱了就劝我,结果我不听,还失手把书案上的烛台弄倒,把奏折烧了好几本……这事是我做的,可当时是表哥替我认的……”

“还有我七岁的时候,在太后宫里玩,皇外祖母最心爱的那个花瓶也是我打的,也是表哥替我认的……还有去年,江北周总督携家眷回京,我娘看中他家小姐想结亲,结果让人家嫌弃了,姓周的夫人还私下说我坏话,是我不忿让人在上香时让那女人出丑,也是我让人参周总督曾纵刁奴行凶,可他们都以为是太子表哥做的……”

永安帝就那么听着,不生气也不吃惊,他是皇帝,小孩子的这些把戏怎能瞒得过他,他早就知道了。

“龙舅,从小太子表哥就护着我,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所以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废了他?只因为吴公公?我查过了,那无赖的确是吴公公的外甥,但吴公公对他姐姐姐夫一家并不袒护,他不只一次教训过这个无赖,警告其不许拿他的名义仗势欺人,更不许赖上太子……”

太子府的下人几百个,加上每个人的亲戚数字是很可怕的,谁能保证每人的亲戚都是干净的,太子还能每一个都盯紧了?只要太子不包庇做了坏事的就行了!

尤少君因此认为,永安帝用这理由废太子不合适,除非还有更大的事,是皇帝也不好明着宣布的……

“你说你了解废太子,朕原来也觉得了解自己的儿子呢,可知人知面不知心!”永安帝的语气让尤少君确定果然有隐情。

“那么……龙舅,您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废太子吗?”尤少君低声问道,不知道事实“他”死不瞑目!

“朕……”永安帝只说了一个字。

就是说的确有隐情?那什么样的事要牵扯那么多的人命!尤少君心里怀疑这古代皇帝可能是在草菅人命,表情上……他却不知该怎么反应,如果是原主听了,一定跳起来激动的为太子再追问,可他背上的伤还在疼,提醒他要不想再死一次,还是跪着安全些。

看着这小子想蹦起来又按着性子跪着的样子,永安帝忽然又觉得打对了,不教训一下以这小子的性子,怕是被人整死了还不知凶手是哪个。

“伤还疼吗?”永安帝淡然问道,听不出关心或心疼。

“已经结疤了。”尤少君从不怕受伤,而得到的原主记忆让他庆幸永安帝给他留了面子,杖责是打的后背,要是再往下……还是光着的挨打,他可就没脸出门了。

“打之前朕下令,只许让你疼,不许伤筋动骨。”永安帝仍淡淡说道。

尤少君听了却是一愣,他是会武的,当然知道皮外伤和内脏出血的差别有多致命,可既然永安帝不是盛怒中让人下死手,原主又身体健康,怎么会没的?

“你就没细想过这件事,真以为朕要把你打死?你是不是认为朕要废太子,便是老糊涂了!?”永安帝这话问得有些激动,可见外甥那句“老糊涂”还是伤了他这个当舅舅的心。

“龙舅……君儿当时就知道错了,我根本就没注意挨打疼不疼,君儿一直在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本来想能爬起来的时候就向您道歉,可又没脸来……”原主的确在后悔,尤少君要替其说声抱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