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不恨吗?父亲叔伯为楚皇征战多年,孙儿为他九死一生,结果呢,他就是这么对我们杨家。”唐柠眼神坚毅,眉骨上那一条可怖的伤口都显得格外有气势,他朝着老太君轻轻一笑,这一笑,看得老太君心疼的无以复加,“这样的皇帝,还值得我们去效忠吗?还值得我们杨家的好儿郎去送死吗?”

罢了罢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杨家为大楚死了那么多好儿郎,早就已经够了。

老太君最终只是眼含泪水,没再劝什么。

从告御状的那天起,她就知道一切都会和以前不一样。

她的孙儿是个有本事的,而楚皇确实无能又心胸狭隘,容不下人。

半月以后,唐柠坐着马车去东宫,走路都要人搀扶,眉眼间有两分孱弱,现在的她,看起来是颓废的也是阴郁的,苍白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病容。

唐柠去书房的路上,坚持不让人搀扶,看起来走路的仪态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没走多远,手指就已经开始微微颤动,腿也微微颤动起来,就知道一定是强撑着的,就是为了不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

大楚的战神,现在已经是个废人。

李太医和张太医说,将军这次受的伤很严重,以后别说上战场,连能不能跑,能不能跳都是个问题。

如今的摸样,看起来也是一天比一天瘦小虚弱,不过唐柠自己却很清楚,那就是她其实已经能很正常的走路,只是跑起来关节还会隐隐作痛。

“听说太子这,养的兰花,乃当世之最,不知在下可有这个荣幸,看一眼。”唐柠咳得很惨烈。

内侍没多想,转身就走,完全没发现书房外的人已经换过一回。

等人一走,唐柠就没这个必要装虚弱,手不抖腿也不抖,行动矫健,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身体不行的人。

按照委托者的记忆搜寻太子的书房,真的就在太子的书房里找到一个带锁的柜子。

作为一个做过多次委托任务的任务者,开锁,这是最基本的技能,唐柠掏出一条铁丝捣鼓两下,就把东西打开。

唐柠承认太子的确不是个多聪明的人,重要书信放在他的书房里哪里,一眼便能看透。

以为上锁就安然无忧,又是东宫就觉得没人会擅闯,真是天真。

这锁开起来,根本没有什么难度。

瞥过上面一叠有关朝政的密函奏折,唐柠的目光也不作停留,直到找到几封有些泛黄陈旧的书信,瞥见落款有元丰八年的字样。

元丰八年,这个时间点有点特别,这一年杨大郎杨二郎杨五郎战死沙场。

唐柠拆开了密函,一字一行看了下去。

前面看起来倒也正常,这场战一结束,楚赵周三国就暂时停战,楚国得以休养生息。

委托者的记忆里那一年杨家军势如破竹,那一年杨家军打得赵周两国连连败退,那一年楚国扬眉吐气。

不过杨家三位将军却死在最后一场战役中,死在三千人的埋伏战中,箭上有毒,三人一命呜呼,尸骨带回来的时候已经臭掉。

但事实上,三人却是因刀伤而死,锋利的刀从前胸切到后背,流血过多而死。

这事怎么看怎么奇怪,唐柠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