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量纤纤,裙摆翩飞,一改平日的素衣淡容,叫人不由生出浅浅的涟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方庭不免被吸引眼球。

唐柠见来人,扭头就走,没有半点迟疑。

唐柠走得干脆,跪着的小翠低眉顺眼,眉眼带怯,哀求地瞄着方庭冷硬如铁的侧颜,祈盼方庭能拯救她于水火。

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模样,没有绊住方庭的脚。

没有半点好奇,没有半点停顿,直直地走过去,似乎半点不在乎跪在炎炎烈日下,随时可能昏倒的可怜人。

小翠如坠冰窟,说不出的刺骨寒冷,满腔的柔情期待化作利剑,狠狠地刺进胸膛,实在痛彻心扉。

聪颖如她,不难知道,纵使她在方庭心中有一席之地,可这地方小得可怜,随时可能被驱逐,叫她的心生不出半点的侥幸。

方庭低头的一瞬,眼神闪过一丝凌厉,藏在袖中的手握成拳头青筋冒起,面上的笑意半点没有削减。

小翠眼角挂着两颗泪珠,痴痴地笑着,扑倒在地上,像是被打击得不成样。

“起来,送去柴房。”唐柠冒出来,叫人扯小翠走,既然方庭不救,小翠就没有跪在这的必要,大热天的,小翠不嫌热,她嫌。

恶毒的视线投诸于唐柠身上,恨不能化成两把利刃砍在她的身上。小翠身心俱疲,顾不得什么伪装不伪装,小姐软硬不吃,她装可怜干什么,不过是叫人笑话。

“小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你这个……”小翠恨恨地瞪着唐柠,捂着胸口是说不出的恼怒,她尖叫起来,只觉着怒不可遏,眼前一阵一阵地发花,冲过来面目狰狞,竟是想打人。

小翠自然未能得逞,双膝着地被按在地上,被劈头一个耳光,白皙柔嫩的脸蛋印上鲜红的巴掌印,小红恨恨道,“好你个忘恩负义的贱人,小姐可有半分对不住你,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我替小姐委屈,差点就叫你这个豺狼虎豹害死,现在你居然想打人!我……我……”

小红怒火中烧,又是一个耳光抽在小翠的脸上,扇耳光的是她,掉眼泪亦是她,可怜的小姐,信这养不熟的白眼狼,大夫说已然伤根基,没两年可活。

“别脏自己的手,不值得和她计较。”唐柠梨涡浅笑,将手帕递给小红,对小翠的眼泪没有动容,她知道小翠的眼泪一半是真一半是装。

“你瞪什么瞪,是不是脸皮厚,不怕疼。”小红边哭边威胁,说不出滑稽,透出来的是满满的真诚。郁家是个好地方,不仅有疼爱原主的亲人,不乏忠心耿耿的丫鬟小厮。

小翠仓皇无措地低头,惊恐地颤抖,眼泪不要钱地流,没有半点撂狠话时的嚣张。

“若是方庭说带你走,我二话不说放人,可你瞅瞅,瞧都不带瞧的,躲瘟疫似的逃走。”唐柠目光流转,落在神情恍惚的小翠身上,不由露出讥讽之色,什么深情厚谊敌不过微末的利益,亏小翠信誓旦旦的,现在打脸打得可真疼。

唐柠冷冷地注视着小翠,见她惊怒交加,顿觉无趣。叫人压小翠去柴房,客房没必要叫她住,小翠可不是什么客人。

小翠会输,是必然。只可惜小翠这个局中人看不透,自视甚高,高估自己在方庭心中的地位。

唐柠既然敢打赌,自然已经掐住方庭的命脉,叫他投鼠忌器,若非有求于人,他不会心甘情愿受折辱。